蟈嬸把門關上,愁眉苦臉的進來。站在蟈蟈跟前給他遞了一把蒲草。“這要是井真被填上,咱們那些地可沒法種了。”
“唉,”蟈蟈嘆口氣,停下手裡的活計,“那可怎麼辦?”兩口子相對無言。
蟈嬸怕她男人老實,再愁出毛病來,趕緊振作起來勸說:“別想那麼多了,洗洗手過來幫我燒火,我回頭去副村長家打聽打聽這事。”
這事肯定是村長的弟弟在背後搗鼓的,找村長肯定不行,她就想去找副村長試試。
“能行嗎?人家都是東陸那邊的,說不定就是一個捻子的,能向著咱們?”蟈蟈遲疑不定。
“行不行的,總得試試唄,他家新媳婦是咱們這邊的閨女,我托她給問問。”蟈嬸寬慰他。
“你別編了,過來給我燒火。”蟈嬸喊蟈蟈。
“你喊咱娘給你燒火,我趁這會有空多編一些。”蟈蟈頭都沒抬一下,回答她。
蟈蟈正在編的是給陸艷明的大車店裡準備的蒲草苫子。也就是蒲草編的床墊子。
秋天的時候,把長成的蒲草割下來,晾曬整理好。編的時候把整理好的蒲草捋成一把把的,拿麻繩一把一把紮起來。
為了把蒲草苫子扎得均勻結實,要求每一把的粗細都差不多。
搭一個架子把蒲草苫子架在上頭。兩股麻繩的一端墜上石頭塊等重物。用石頭塊的自重使得麻繩把蒲草捆緊。
“你給陸艷明編蒲草苫子,他又不給你錢,你一天天瞎搭多少東西和功夫。”螞子奶奶出來幫兒媳婦燒火做飯,看她兒子頭都不抬的編苫子就來氣。
“話不能這麼說,等人家艷明把橋修好了,咱們過河也方便不是。”一個心眼子的人認死理。
螞子奶奶知道說了他也不會聽,也懶得再說他。
跟兒媳婦抱怨:“你也不管管他,由著他這麼糟蹋東西。”
蟈嬸在灶上刷著鍋,聞言只是笑笑。心說:你比我多管了他十幾年,從小管著的,你都管不了。
“娘教的好,蟈蟈人忠厚實誠,為了大夥的事你看他多盡心。”給婆婆送了頂高帽。並不接讓她管管丈夫的話茬。
婆婆這種生物,一貫口是心非。她讓兒媳婦管著兒子。一旦兒子真的聽了媳婦的不聽她的,她又得吃味。
吃過飯,蟈嬸就去了陸家。
“哎呦喂,看這房間收拾的,多漂亮呀!”蟈嬸進了屋子就讚不絕口。說得好像那天結婚的時候她沒見過似得。
實際距離那天才過去幾天而已。而且這個時代的新房,都是千篇一律的,看一個和看一百個都一樣的效果。可能連被褥都一樣的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