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正盛,洪波湧起。何小西站在清泉河南岸給陸艷明他們送行。跟陸艷明同行的還有陸金鵬,他是主動請纓加入的。
此時不是亂世,只是社會秩序亂糟糟的而已。尤普其是火車站,到處都是人,穿著綠軍裝的學生,穿著工裝的年青工人,渾身的血被撩撥的沸騰,頭腦發熱。
看著到處招展的紅旗,陸艷明帶著四個人,站在等車的人群中。緊張的伸手摸了摸臨行前何小西塞給他的手槍。
是一把這個時代公安普遍裝備的五四式手槍,最大的缺點是后座力太大。彈夾能最大裝配八發子彈,這把槍里還剩四顆子彈。
陸艷明覺得這把槍很像何小橋前些日子背著的那把。至於何小橋,陸艷明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
火車進站,他們能上車了,陸艷明停止紛亂的思緒,帶頭往火車門擠過去。
五個彪形大漢,都剃著光頭,也沒有人跟他們搶,四個順利的上了火車。社會已經失序,火車也不用售票。
乘車的人基本都是往北去的,南下的火車雖然也擁擠,但是還不至於三五天上不了車。
五個人都沉默不語,一路無話到了南城。下榻秦淮區的一個小旅館,五個人分成兩伙先後入住。
按照何小西的吩咐一行人並沒有跟褚家聯繫,只是在私下裡聯繫上了陸金齡,就連住宿出示的其中一張介紹信也是鄰城的。
第二天陸金鵬帶著陸艷明跟陸金齡見面,其他三人退了房,跟著陸友湖去了附近一個在建的工地,在工地上安頓下來。
他們明面上是水洞村建築隊派來的工人。
南城地處南方,此地的人性格溫潤,不善爭鬥。所以整個特殊時期,並沒有發生大規模惡性事件。
陸艷明一行直等到天冷下來,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爹,要不咱們別等了,直接伏擊他。”陸艷明的兒子年輕定性差,等得煩躁了。
陸艷明摘下他的帽子,pia,pia照頭扇了幾下,壓低聲音訓斥:“等不了就給老子滾。”
來之前何小西交代過,如果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就乾脆不要下手。這小子這麼毛躁,實在是欠揍。
他拿兒子開刀也是殺雞駭猴,他怕其他三個人也抱著跟他兒子一樣的想法。
這次出來,他從一開始就生怯了,如果他真有膽量,就該像何大毛上次那樣千里走單騎也能幹的漂亮。
參與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他現在都後悔帶這麼多人過來。
“如果到元旦還沒有機會,你們四個就先回去,我一個人留在這裡。”陸艷明下了決心。
其他人互相看了幾眼,沒有說話。主要是陸艷明剛剛打了兒子一頓,沒人敢說話。
這話說了沒幾天,南城街面上就亂起來,人們輕易不敢出門,鄉下人不敢進城,大白天街上都空蕩蕩的。
“前天鋼廠那邊路上,有人被流彈打傷了小腿。”陸金鵬說著打探來的消息。
陸艷明感覺,距離他們的機會不遠了。
“這兩天我去跟著沈龍,你們安生點,老實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