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遇故知?這人的口音跟他一樣。
魏晨光沒敢抬頭,低下頭跟那人擦肩而過。
他若是走的是公家的貨,也能上前攀談兩句。他現在就怕遇到熟人。
何小東一開始沒注意到他,如果他不是低著頭走路,走過去就過去了。
他這樣明顯做賊心虛的樣子,讓何小東多注意了兩眼。
魏晨光是拉著貨物,何小東卻是揣著大量現金回程,兩個人處境不一樣,防備也就不同。
何小東加強了防備,不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何小東回到水洞村,正趕上過年,他這次帶回來不少東北的特產。
家裡沒有太多太小的孩子,當大人吃零食吃得不多。
當然,這個大人不包括笑笑。
何小東帶回來的各類堅果可算是便宜她了。
馬氏的頭髮已經全白了,老太太中氣還十足,對著笑笑咆哮:“你個老祖祖,不能再吃了。”
笑笑把嘴裡嚼碎的咽下去,就收手不再吃了。
老太太把袋子放進柜子里鎖起來。
對何小東說:“回頭你去郵電局,給各家都寄點過去。”
何小東答應著。
馬氏一扭頭,看到笑笑在吃過的空殼裡翻找,估計是在找漏網之魚。
“欸,作孽喲!”到底心軟了,打開柜子又抓了一把給她:“只能再吃這些了。”
笑笑隨著年紀越大,智力不僅沒有長進,還隱約有衰退的跡象。
往年還算聽話,讓幹活也知道幹活,這一年多,就只知道吃和玩了。
為什麼大家認為她智力下降,是因為往日不讓她吃,藏的再嚴實她也能找到,現在藏起來不讓吃,她不知道翻找了。
因為這個發現,大家心情都有些不好,過節的氣氛都不對,對她也更縱容了一些。
“你說,要不要跟嬌嬌說啊?”馬氏問何三嬸。
何三嬸也拿不了主意。
“要不問問嬌嬌她爹娘?”
馬氏想想,說:“行,我回頭問問大毛和春草。”
還沒等馬氏找到機會跟大毛溝通呢,這一日嬌嬌就哭著跑回來了。
一邊哭,一邊盯著笑笑看。
正月里大多數人都沒出工,都聚在何家的西間裡打牌說笑。
當年為了養孩子,何家的西間裡盤了炕,過年期間炕也沒熄火,屋裡暖烘烘的。
嬌嬌哭著打帘子進來,所有都被嚇得慌神,說笑的聲音一下子止住了。
笑笑正在抓羊拐骨玩,以為她哭是因為也想玩,撓撓頭,萬分不舍的把手裡的沙包遞給她:“你玩一次我玩一次。”
嬌嬌不接,還只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