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衍不懂醫理, 可那次和許諾聊天之後, 他卻開始鑽研起了醫書。他天性聰慧, 又肯下狠功夫, 晦澀難懂的醫書被他翻了個遍, 最後竟也學了個三四成。
喬衍原本還以為當時許諾說的話只是誆騙自己, 後來才發現他所言不假。
是以喬衍在溫家住了兩年,一直都是和溫以寧分房而睡的,半點也不敢越距。
夜漸漸深了,溫以寧站在窗前,抬眸望著窗外的夜色。院子裡頭的樹木花草皆已經凋零, 光禿禿的像是荒廢的院子。
蟲聲鳥鳴早已不見,整個別墅一片寂靜,除了牆上鐘錶輕微的走動聲。
溫以寧凝望著遠處的景色,餘光看見喬衍房間還亮著的燈光,眸光微動。
想著今天喬衍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溫以寧輕嘆了一聲,終於還是沒忍住,緩緩轉了身,往喬衍的書房走去。
橘黃色的燈光籠罩在男人臉上,兩年磨練後,男人臉上褪去了年輕時的稚氣,反而增添了幾分成熟穩重。
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握著鋼筆,半小時過去,白色的紙張卻依舊一片空白,喬衍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筆尖在白紙上留下刺耳的一聲,喬衍微皺了下眉,一整天的心神不寧到最後終於化成一聲長嘆。
他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從和溫以寧在一起後,喬衍就一直擔憂明天的到來。
明知道溫以寧的身子已經漸漸穩定下來,可他還是難免感到害怕。
萬一呢。
萬一她真的猝然離世呢。
喬衍終於知道當年溫少卿為何會留下那串佛珠了,明明知道十有**是騙人的,卻還是懷揣著百分之一的僥倖。
他輕輕嘆了一聲,深邃的眼眸晦澀不明,鋼筆在指尖打著轉,心思卻千迴百轉。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處猛地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雖然很輕,喬衍卻還是瞬間反應過來,是溫以寧過來找的自己。
果然下一瞬,就看見房門被一雙小巧的手推開,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正睜大著眼睛偷偷往自己的座位瞧。
也不知道喬衍是修煉了什麼功夫,每次自己一出現,他總是第一個察覺。
明明她還沒出聲。
四目相對,見自己又被人抓包,溫以寧訕訕垂首,耷拉著腦袋將門重新關上,紅唇緊抿著。
剛一轉身,腰間突然多了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溫以寧整個人被人攔腰抱起,喬衍低沉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怎麼又沒穿鞋?”
家裡雖然開著地暖,可溫以寧怕冷,每逢冬天,喬衍都恨不得將她整個人裹成一隻熊。
他抱著溫以寧,一步步向自己的座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