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優愣在原地幾秒,沒繃住,轉頭笑得不行。
這回頭髮染成了黑色,黑眸黑眉,西裝淨朗,褪去幾分少年氣,過分俊俏了。側臉頰有些紅,睫毛極長,此刻微微斂下,單單望著,無端顯得冷漠。唇線卻柔和,笑的時候弧度彎翹,少年感又偷偷溜了出來。
宋以深看著夏時優笑,也笑了,仰頭喝盡香檳。喝完酒杯倒扣指間,一手垂著,一手插兜,偏頭上下打量夏時優,玩笑:「小帥哥這麼好看,交個朋友唄!」
他們兩人僅僅這麼站著,已經是一道過分惹眼的景象。
夏時優回頭看見好幾個圈內名人的視線都在他倆身邊若有似無地打轉。
媒體就更直接,乾脆將攝像鏡頭對準了宋以深和他之間,快門按了好幾下,還有記者準備上前想要採訪。
注意到夏時優的侷促,宋以深回頭潦草看了看,過了會轉頭輕嗤:「都是閒的。」但動作和表情卻沒有絲毫顧忌,反而更加坦然自若,拿過一旁小冰桶里的香檳,手腕反轉,給自己倒了酒,然後再次喝盡。
夏時優沒有再笑,有些顧慮,稍稍退開幾步,低聲:「我還有點事,謝謝宋老師了。」
宋以深意外,片刻壞笑:「你這過了河就對橋說聲謝謝?」
——他以前過河也從沒對橋說過謝謝啊!
記者越走越近,夏時優不是很適應,有些無措。見宋以深不放他走,抬頭望著宋以深,想要再說什麼。
夏時優的眼睛太好看了。
宋以深盯著,腦子裡忽然莫名想到一個典故,好像是為得荊軻死心塌地,太子丹斷美人手相贈......這念頭剛起,宋以深垂眸失笑,淡淡道:「走吧,我幫你擋著。」
夏時優趕在記者笑著舉起話筒的前一秒,從桌前溜到了另一頭,然後往洗手間的方向跑去。
剛打開門,夏時優回頭望記者還沒來得及扭頭,就聽見背後一聲熟悉的聲音。
「時優?」紀浪擦了擦手扔了紙團,走近,朝夏時優身後瞅了瞅,「怎麼了?」
夏時優轉頭嚇了一跳,「學長?!」
紀浪被他這副反應逗笑了,假樣板起臉,加粗聲音重複:「嗯,是你學長。」
夏時優哈哈大笑,撞了下紀浪的肩,語氣激動:「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顧煦陽說你得去好久來著!對了,我看到網上放出的P&O時裝周的花絮照了,看架構很多都是你拍的吧!顧煦陽眼神特准,改天讓他跟你聊聊!」
紀浪個子挺高,一副黑框眼鏡,整個人書生氣比較重,氣質溫文,不笑的時候有些嚴肅,笑起來很親切。
嘚不嘚說了一大推,紀浪含笑沒有打斷,「就昨天」,說著拉開門又仔細張望,關切:「你躲誰?有人找你麻煩?」
夏時優想著既然進來了,索性洗個手,水聲嘩嘩,緊張的時候手心就出汗,一下沖了好幾遍,聞言隨口:「沒有,你知道的,就是那些記者煩人。」
紀浪點點頭,折身走近,「我給你帶了昂蒂布老城的點心和紅酒,待會去我車上拿。順便也便宜顧煦陽那臭小子,放我鴿子不說,連句道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