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關係成了一個死角。
萬潯三年多前開了個私人酒吧,叫「源」,一般人不讓進,只有熟人帶著才能進。宋以深只在開業的那天去了一次,兩人喝了個通宵。後來《無人之地》開機,再後來夏時優回國,他就沒有心思也沒什麼時間再去揮霍。
宋以深喝到第三杯的時候,萬潯剛來,朝他打了個響指,開玩笑:「我就覺得今晚會有巨星來捧場。」
宋以深扯了扯嘴角,做表情都費勁,埋頭繼續倒酒灌酒。
萬潯看了眼他喝的酒,又烈又貴,心想,這小子真是來給自己賺錢的?轉頭瞄了幾眼宋以深臉色,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
肯定是夏時優。
「他跟你說什麼了?」
萬潯拿杯子也給自己倒了點,見宋以深好像沒聽見,便捅了捅胳膊肘,「夏時優,又是夏時優吧?你們怎麼了?」
宋以深眼眶通紅,抽出襯衣一角,露出手術後的疤痕,語氣絕望:「我這樣他都沒有來看一眼......他還跟我說,要找什麼更好的人......他還和那個紀浪在一塊。就剛剛。」
宋以深出事那會,萬潯去看了幾趟,還幫忙宋以深換著姿勢拍照上傳朋友圈。
那個時候他嘲笑,你幼不幼稚,人家說不定早就把你屏蔽了。
說完就是宋以深的死亡凝視,萬潯都不敢再廢話。
聞言剛想說什麼「學會放下」,但是想到自己不免有些心虛,便沉默了會,見宋以深的架勢好像要把自己灌死,萬潯暗示一旁的酒保悄悄換酒。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你想喝就喝吧。」
「聞源去世那會,我天天泡在酒里。真是個好東西啊......」
萬潯低聲喃喃,也不知道說什麼,不過他想宋以深應該也不在乎。
「我那時真的挺恨你的,找不到證據,讓你逃之夭夭。其實心底也知道,可能不是你,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但真的就是走不出啊......」
「怎麼都走不出。」
「想要一個結果,可又沒有結果。那時候恨你成了唯一的逃避,現在想來,真懦弱。」
兩個人就這麼坐著,一杯接著一杯喝。
酒吧里的音樂很熟悉,是聞源喜歡的歌。
宋以深看著空蕩蕩的酒杯,忽然開口,很輕的聲音,幾乎聽不見:「我就想讓他心疼下我。」
「但是好像不可能了。」
玻璃酒杯磕上檯面,清脆叮鈴,很好聽,但每次也只出現一次。
「紀浪其實不錯,至少不會讓他難過。」
「我今天看見他們站在一起,沒有上次那麼生氣。也嫉妒,但一想到他說的那些話,我就什麼力氣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