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間月冷眼瞧著,不置一詞。
結果溫執素睡醒之後,自己的手臂又長回來了。就像是完全沒有被砍斷過一樣,溫執素十分驚訝,於是便去問雲間月,雲間月擦拭長劍回答他:“因為你看,每一天醒來之後我們昨晚的戰鬥痕跡都會消失。這裡是那些凡人遺留的噩夢,只有將他們全部消滅,噩夢才會終結。”
雲間月的聲音不帶一絲陰霾,十分輕鬆地說:“我們在噩夢中扮演的是那些被魔修妖獸殘害的普通人,只要將那些悲慘遭遇換你他們,平息了怨恨便能從噩夢中出去。”
溫執素相信雲間月的話,但是雲間月同樣有算錯的地方。那便是他們進入的噩夢並非單純是凡人的噩夢,這些噩夢是被食夢貘吃掉的,食夢貘的噩夢又被魔修煉化為噩魂珠。並沒有這麼簡單反殺掉那些魔修妖獸,就能夠從陣法中出去。
而噩魂珠因為吸收了這片土地上的怨恨,將時間停滯在了同一天。雲間月和溫執素所在陣中無論過去多少個日夜,也依然是在重複同一天的事情。被殺掉的魔修會在夜晚甦醒,妖獸們會從不同的地方出現,而他們只能在此機械地獵殺敵人,消耗自己的靈氣。
雲間月作為無情道修士十分合格,無論他殺掉多少次同樣的敵人,都不會動容。而溫執素的內心都有些承受不了,他無法讓自己變得這麼麻木,這麼看起來……殺人如麻。當然他這些心理活動雲間月是不會知道的,知道了也不會安慰他。
畢竟當雲間月察覺到溫執素的心理問題的時候,他就採取了這樣的措施,讓溫執素親手布陣抓住魔修,然後同一處決掉。以毒攻毒,雲間月覺得自己這樣的師父真是太難得了,溫執素應該感謝他才對。
因為都是在晚上活動所以他們只能白天修煉打坐,雲間月對於單方面碾壓這些魔修沒有任何心裡不適,相反他還從中悟出了一套新的劍法。溫執素佩服不已,果然是無情道修士,一心一意只有修煉。他看著這樣的雲間月,產生了一種新的想法。
“師父是因為這樣,才在劍道上一往無前嗎?”溫執素開口詢問,他調息之後將缺失的靈氣彌補了回來。“斬妖除魔,毫不留情。”
雲間月睜開眼睛看向溫執素,露出了一個有些疑惑的表情:“你這麼認為嗎?”
“不然師父何以修無情道,還很在這種環境下領悟新的劍法。”溫執素對這個師父的感情很複雜,但是看他確實有閃光點也不會否認。“師父不必謙遜,我與師父天資有差,只盼著能夠勤能補拙。”
雲間月沉默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笑容來:“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但是千萬切記這是噩夢中,必須要堅定本心。這是一場試煉,試煉的就是你的劍意和劍心。若是被這裡的噩夢打敗,即便是將來出去也會產生心魔。”
溫執素點點頭:“謹遵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