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被身边的人告知, 将来要成为神社的下一任神主, 哈我当然是高兴的, 我被他们当做笼子里的宠物,精心地驯养,他们不让外人接触我,也不让我走出神社,不让我看电视手机哪怕报纸再加上耳濡目染,我对神明的存在坚信不疑,事实上我也很有天赋,十四岁就能够感受到身体里流动的灵力了。
神主大人很高兴。
非常高兴。
在那之前, 神主大人对我并没有太亲近,对我来说,他是个温柔可亲的叔叔,见了面会摸摸我的头,给我一块糖也仅仅如此了。但在那之后,他会经常来我的房间看望我,摸我的脸,手,身体稻垣渚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语气轻松又愉快,哈哈哈哈!那个时候的我蠢死了,什么都不懂,他愿意看望我,让我觉得高兴,感激,还任他上下其手。
烛台切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想要捂住琉星的耳朵,却先一步被稻垣渚开口嘲讽:不过是个工具,什么时候也能控制主公了?
不是不是工具
琉星吭吭哧哧,却到底不敢大声反驳稻垣渚。
他忍耐住心头的忐忑,扭头跟烛台切说,烛台切我想听完。
付丧神对琉星各方面安全都考虑过,生理知识也多少灌输了些,烛台切和乱藤四郎和他说过很多次。
不能让陌生人触碰身体,哪怕是亲密的人也要有限度。
琉星隐隐约约知道,被人随意触碰,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不过照顾我的那个巫女非常恐惧他,见到他就会瑟瑟发抖。平日里,多是让我躲着他,问她为什么,她却只知道哭,什么也不说。稻垣渚嗤笑一声,蠢货。
后来我的灵力渐渐变强,接手了一部分祈福和占卜的工作,接待的客人地位也越来越高就在这时,有位客人提出了想要沟通神明。
这次不止烛台切,连鬼灯稍稍变了脸色。
自古以来,就有信徒能通过巫女沟通神明的说法稻垣渚咯咯地笑,你知道是什么方法吗?
她纤长的手指隔空轻轻地描绘琉星幼小的身体,扒开你的衣服,亲吻你的身体,哪怕你再怎么痛哭挣扎,他们也有办法让你屈服,几个侍者按住你的手,脚,头颅,你不必有反应,他们自己会去沟通神明。
啊好痛。稻垣渚按住额头,面色渐渐狰狞,恶心,想吐,好痛好痛!恶心恶心恶心!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为什么!都在旁边看着!他们只是看着!!
秀美的面孔扭曲的如同恶鬼附身,女人纤长十指狠狠地抠抓地面,指甲翻了盖儿,她犹然不觉痛,直到磨出了森森白骨,她才堪堪停下,看着血肉模糊的指头渐渐修复,才又恢复了优雅而从容的姿态。
烛台切终于明白。她疯了。
早就疯了。
稻垣渚看着吓得脸色惨白的琉星,继续道:在那之后,我经常会帮助信徒沟通神明偶尔,神主大人也会去房间里过夜。
做那种事让我很难受,很痛苦,但我缺乏常识,连那些事情代表了什么都不懂,只是一味的顺从和忍耐,直到一位新认识的客人,说要带我逃出去。
他是个慕名而来的旅行者叫我放弃巫女的身份,和他一起去东京生活,跟他结婚。
我很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一直以为成为神社继承者是我的宿命但现在,有人给了我另一个选择。稻垣渚轻声说,他来了很多次,但从不碰我,只是跟我聊天,谈心,讨论外面的世界。
通过他,我渐渐了解到自己现在的生活有多么畸形,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广阔我心动了。
我想和他去别的地方,哪里都好,只要没有神明。
我和他约好,深夜在包围神社的森林里见面,他会带我逃走。稻垣渚眼神麻木:可直到天明,我才知道,昨夜村民们聚在广场,烧死了一个勾引巫女的外乡人。
我我也许并不爱他,他死了,我也没有掉一滴泪只是从那时起,我大概就有些疯了吧。稻垣渚叹息着,之后我被关了三年,每个夜晚被神主大人宠幸
她的脸上满是恶意:便有了你。
琉星只觉得浑身发寒,忍不住,轻轻地往后退了一步,被烛台切轻轻地,按住了肩膀。
温热的大手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力量,只是此刻,也微微颤抖着。
你以为我想生下你吗?稻垣渚冷笑,他们用拘束衣将我绑起来,吃饭喝水如厕全都由那个女人照顾。
我不知多少次想要自杀,尝试过咬舌,吞食异物,和绝食但他们总有法子把我救回来。
因为那位神主大人坚信,我和他的孩子一定会是个天才,天生就会有强大的灵力,帮助他更进一层。稻垣渚忍不住低声诅咒,他说的对!你一出生就天赋异禀怪物!怪物!恶心的!令人生厌的怪物!
即便如此,你遭的罪也不该让孩子来还。烛台切忍住怒气,他是无辜的。
无辜?稻垣渚稻垣渚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他的银色眼睛那是白化病的症状!
那个女人照顾了我十几年的女人,原来竟然是我的母亲!!稻垣渚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她和神主大人生下了我,我又和神主大人生下了他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看着!看着!看我痴傻而不自知,看我堕入深渊再也爬不出来!看我和亲身父亲做那档子事却装聋作哑!!
可是在看到这个孩子的眼睛的那一刻,这个女人竟然后悔了,哭着跟我道歉,说所有的罪孽都由她来承担,但我和孩子是无辜的让我带着孩子逃走。
无辜?怎么可能无辜呢?有这血脉就是罪他生来就是有罪的,他生来就是个怪物!
谁也没打断稻垣渚的话。
又或者是对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疯子已经无话可说。
烛台切伸手将琉星抱起来,把孩子已经泪湿的脸蛋压在胸口。
可琉星却执意要继续听稻垣渚说话。
我可以忍耐,琉星小声说,她可以,我也可以。
撕开成年的旧伤疤,总会带出一大片血肉。
之后我便逃了,稻垣渚已经目光涣散了起来,带着这个小怪物。
好几次好几次我都想索性掐死他,稻垣渚喃喃自语着,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可为什么我下不了手呢?为什么呢?我那么恨他是了,我得报复回去,用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灵力能帮我,我要报复,我要报复,我要报复!!!
时之政府刚好在这时向我递出了橄榄枝啊啊啊啊,触目所及全是神明好烦好烦好烦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怎么不去死!!
但我是个合格的审神者哦?稻垣渚愣愣地说,谁也看不出我是个疯子,谁也谁也看不出哦不对。
这个小怪物知道的。
他总是用那双恶心的眼睛看着我。
他什么都知道。
稻垣渚猛地回头,瞳孔虽然毫无焦距,却还是锁定了琉星。
我用这个孩子的能力结识了很多商人,黑道,甚至政府高官。
从村民开始,给那把火添过柴的,对他的死视若无睹的一个一个,慢慢消失。
最后我亲手将那座神社烧掉了。
神主大人被我关在了神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