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
走出房间不远,琉星看见了角落里的花坛。
不知骨喰藤四郎什么时候撒下去的花种,竟然冒出了一点新绿。指甲盖儿大小的嫩叶,却象征着这个本丸的重生。
琉星不由地放慢了脚步,路过花坛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烛台切有些惊讶地问:怎么了?
琉星笑着道:我超开心!
烛台切没问琉星在开心什么,只是像是受到感染似地,也跟着微微笑起来。
路上遇见了很多付丧神。
大俱利伽罗面无表情地冲他颔首,太鼓钟贞宗叽叽喳喳地跟他说话,博多藤四郎送给琉星一支风车,一期一振伸手摸了摸琉星的头,塞给了琉星一把糖,加州清光抱着小朋友一阵磨蹭,舍不得放琉星走,要琉星保证好几次下星期再来看他,才放开琉星。
最后还看见了萤丸。
他站在天井的时空转换装置前,大概是在等待琉星和烛台切,看到二人,抬起那只怪异的右爪,轻轻一挥:嗨!
付丧神们的暗堕虽然被压制住了,可身体的异化部分却迟迟没法恢复。
萤丸不在乎自己的右手变成骨爪,反而觉得自己的右手力气变大,看起来还很帅气是件不错的事情,只是吃饭的时候不太能拿的住筷子让他有些苦恼。
像加州清光则是很喜欢自己的两颗獠牙,觉得好看,有点得意地说自己要从毒舌系变成小恶魔系了。
当然,还有像是一期一振那样壮士断腕的付丧神,因为双臂的骨刺过于显眼,就索性把骨刺磨平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畸形。
这其中的痛苦,琉星想象不到也不愿去想。为了不让琉星产生共感,一期一振将处理自己双臂上的骨刺时,特意将琉星赶回了se64号本丸。等琉星再去探望时,除了那双猩红色的双眸,一期一振看起来已经和普通的刀剑无异了,只是手上那双皮质手套绝不能在人前脱下来,否则就只能看见森森白骨。
萤丸!琉星开心地喊他。
琉星大人,萤丸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下个星期六一早就来看你!琉星说。
嗯。萤丸一向沉稳,得到了琉星的承诺后就不再啰嗦了,只是冲琉星笑了起来:谢谢你。
琉星知道萤丸在谢什么,摇摇头:我只是给你们一个机会,抓住它的是你们自己。琉星感慨地看着萤丸的右手,付丧神真厉害即便被人类欺骗、伤害、操纵、利用,也依旧能够保持自己的初心不变,就算被憎恨,愤怒,痛苦,怨怼蒙蔽了心灵,也依旧能从泥沼中爬出来。琉星轻声道,真耀眼。
像是一束光。
穿透了阴霾的天空,给了他奇迹。
我也从中学到了很多,琉星诚恳地道,我也该谢谢你们!
琉星挥手冲萤丸告别,启动了时空转换装置。
最后,琉星把博多送给他的风车插在了se64号本丸的花坛里。
风一吹,向日葵摇曳生姿,风车也跟着旋转,彩虹色的叶片咕噜咕噜,转出了和周遭不同的一朵花。
一朵不会凋零的花。
烛台切,琉星轻轻地抚摸着那朵盛开的向日葵,我曾经想过,如果永远都是春天的话,花朵是不是就会长盛不败。
但是仔细想想,如果一直都是春天的话,我就没法看到夏日的萤火虫,秋天的枫叶,冬天的寒梅覆雪了。
所以我也不必恐惧时光的流逝吧。琉星喃喃自语着,牵起了烛台切的手,毕竟有你在呀。
烛台切怔了下,回握琉星的手。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在我身边的是不是?琉星问。
是。烛台切躬身,亲了下琉星的指尖。
那就一直陪我到老吧,琉星认真地说,我会很努力的,努力活很久很久,比一般人更久,久到进入吉尼斯纪录。
一分钟也好,一秒也好,我想多陪你一会儿。琉星轻轻地环住烛台切的脖子:就一会儿。
可即便如此,我想我死的时候,你还是会很难过吧。
也许是我太过自私琉星轻声道,可就算我死了,也请不要忘记我,不要放弃我。
琉星蹭了蹭烛台切的脸颊:等我投胎转世,成为新的我的时候烛台切,你来找我好吗?
烛台切闭了闭眼,将孩子抱进怀里,沉沉地嗯了一声。
琉星听到承诺,忽然有些想哭,却还是努力维持着高兴的语气:如果,转世的我没有现在这么乖怎么办呀?
烛台切温柔地亲了亲琉星的额角:活泼些好。
琉星:如果我变得非常任性呢?
烛台切:桀骜不驯也很好。
琉星:如果我变成大胖子,二百三十斤,走路不流汗只流油
烛台切失笑:不要生病就好。
琉星:唔可是那样你肯定认不出我了!
烛台切把小朋友抱起来,往屋里走:不会的。
琉星趴在烛台切肩上,过了会,才小声问:真的?
真的。烛台切一只手取下眼罩,金黄的瞳孔里满满的映着琉星,只有琉星。
捉迷藏的时候,最先被找到的总是你。
琉星蓦地有些脸红:那那不是是我
你担心我们找不到你是不是?
琉星忽然被拆穿了长久以来的小心思,有点不知所措。
你怕寂寞,怕被人忽视,容易不安,脑袋也不够灵活,偶尔还固执的像块石头我怎么放得下你?烛台切问。
琉星闷不吭声,却忍不住鼓起了腮帮子。
所以我只好牵着你不放。烛台切叹息道。
无论你转世轮回多少次,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或活泼,或桀骜,或者是个不知节制的小胖子。烛台切温声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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