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無風,這應當不會是草葉被吹動造成,想到種種可能,穆錦背起背簍,放棄採藥,緩緩向後退,決定離開。
剛轉身,果然草叢中衝出一隻黑黝黝的成年野豬,也不知為何到這外圍了,它雙目赤紅,後背上有條口子,像被人劃的,正在滲血。它見了穆錦,便兇猛地撲過來。
這還能怎麼辦,穆錦下意識地跑了起來,眼看就要甩掉那因受傷而體力不支的野獸,腳底硌到一石子,摔倒在地。
這還不算,他的面前是個又陡又長的山坡,這一摔便滾向坡底,穆錦背簍里的藥材多數都灑了出來,為防受更多傷,他只好努力把自己團成球狀,保護柔軟的腹部,雙手抱頭。
也不知滾了多久,穆錦忽地碰上一塊大石頭,尖銳的角便磕上他的額頭,疼痛的同時便是意識模糊。
他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個神秘的身影聽見動靜,尋了過來,見了這眼前暈過去的人,愣了愣。
穆錦再次醒來,便覺渾身滾燙,四肢無力,一摸額頭果然發燒了。
他口裡干苦,想喝水,一看四周,坑坑窪窪的土牆,他的背簍正靠在上面,一堆木柴燒起的火正旺,前面是出口。
竟是一處山洞。
他撞到頭時,也不過是到坡底的位置,人現在卻睡在山洞,不是他在做夢,就是有人救了他。
倘若那人就任憑穆錦躺在外面,也許會被野獸傷害,因此他是感激這個人的。
正思忖著,那個需要感謝的人便拿著一條魚進來,看到她的面容,穆錦驚訝地發現,這便是當初囚牢里的女子!
“你怎麼在這裡?”當初不願同自己走,結果又聽人說她逃了,原來是逃到這兒來了。不知怎麼的,穆錦覺得自己和她的相遇,真是算巧了。
那女子將臉塗上一道道泥巴,身著獸皮製的衣裳,光著腳大大咧咧地走過來,將魚遞給他:“吃。”
那條魚還是活的,正在女子手裡掙扎呢,這怎麼吃,難道不是煮熟嗎?
這是要我去煮?穆錦看看魚,心想應該是如此,便接過,緩緩站起來,在四處找尋著。
見了女子疑惑的目光,穆錦揚揚手裡的魚,解釋道:“我在找能做鍋的東西。”需要將魚鱗剝掉,將魚摔暈,然後去掉內臟,在放鍋里煮,這可是需要工具的。
女子覺得麻煩,很是不理解這人,她又出去了,當穆錦以為她是去幫他找鍋時,那女子叉著一條魚,進來便吃給他看。
她竟然、竟然直接張口咬!
那魚還是活的,痛得不行,卻被女子死死抓住,有少許血流到女子下頜,再滴到地上。
穆錦看著女子還衝自己點頭,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也不好說什麼,只訥訥道:“你不去掉鱗片嗎?還有內臟,那麼腥……”
他是真沒見過這麼生猛的人,更沒見過這麼生猛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