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說我說少了是不是?”賀天逸愣了一下,隨即大笑,“一直覺得你小子重色輕友,薄情寡義,想不到都只是放肚子裡不說的啊!”
“不是。”任鴻曦出聲打斷道,“只是想說你年紀大了,要實事求是。”
賀天逸話一噎,立馬丟開手上的酒杯,單腳踩到任鴻曦身邊的石凳上,氣勢洶洶地指著任鴻曦:“不管了,今日我要跟你割袍斷義!當個縣令的時候你成日想著不是扣我薪俸就是把我往牢里送,你說說你,有你這麼當兄弟的嗎?”
“沒有。”任鴻曦搖搖頭。
“這才像是人說的話嘛。”賀天逸滿意地點點頭,剛準備坐回去就聽見任鴻曦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不是兄弟。”
賀天逸徹底鬱悶了,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罈就想往任鴻曦嘴裡灌去,剛有動作就被一道女聲給喝止住了。
“賀天逸,你動手也得考慮考慮後果。”鍾婉正與許素兒從廚房端了月餅出來,又看見這一景象,氣得咬牙切齒,“不管打輸還是打贏,這回准進大牢,就算你祖父是安義伯也沒用。”
鍾婉不好意思地沖許素兒笑了笑,自家夫君白日裡把人家孩子綁著盪鞦韆,晚上又氣勢洶洶地想要對付人家丈夫。這還真是,一下子把主人家給得罪透了。
許素兒眉眼輕彎:“嫂子不必擔心,賀大哥同鴻曦玩鬧罷了,這二人經常如此。”
許素兒走上前把月餅放下,喚來小寶二人,一人分了兩塊,又樂呵呵地跑回去玩了。
賀天逸本還想藉機多罵罵任鴻曦,可礙於自家夫人那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的眼神,只能把到了嘴邊的話給憋回去。
賀天逸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典型,趁著喝了些酒,之前的鬱悶沒得發泄,眼尖得瞅到任鴻曦手腕上的紅繩手串,故作驚訝道:“任鴻曦,你這小子什麼時候戴這東西了?”
任鴻曦睨了眼賀天逸,笑而不語。
“嘖嘖嘖。”賀天逸毫不氣餒,直接湊近一看,“看著倒像是姑娘家的玩意兒。”
任鴻曦一把抓過許素兒的手,狀似無意撩開袖子,清楚地顯現出一模一樣的紅繩手串。
“可不就是姑娘家玩意兒。”任鴻曦嘖了一聲,“你有嗎?哦,姑娘家的玩意兒,你肯定沒有。我這也是我夫人編的,嗯,親手編的。”
賀天逸表情訕訕,一時之間窘迫不已。
鍾婉當即拿了一塊餅塞到他嘴裡,橫了他一眼:“趕緊吃你的!”
月上中天,晚風送來陣陣桂香,歡聲笑語擾得枝頭的鳥兒都好奇地從窩裡探出腦袋,仔細聽著人們究竟在講些什麼。
最後,賀天逸喝得個酩酊大醉,東倒西歪地被鍾婉扶回了屋。
許素兒枕在任鴻曦腿上,月光勻了滿勺清輝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