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的孩子啊,他怎麼忍心,怎麼可以當著他的面問這個孩子是他的嗎?
他該多麼難過啊,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的父親在質疑他是不是他的親生孩子。
“阿言,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穆臨淵喃喃開口,白曦言卻是一把打開了他的手,“可那都不是他了,不再是他了。他只有一個啊,你知道嗎,他只有一個啊!”
穆臨淵從未見過白曦言這般激動,也未見過她這般泣不成聲,她分明很少哭的,永遠都是那麼堅強,讓人看不出半分軟肋。
可她現在,卻哭了。
“滾,你滾,你給我滾!”
“好,我走,曦言,你別激動,我走,我走…”
···
空空蕩蕩的大殿,沒有一絲光亮,僅去一天。卻好似像許久都未曾有人住過一般,泛發著腐朽的味道。
秋辭在一旁低低的啜泣,眼睛早已哭得像是彤紅的杏仁。
“怎麼了?”
白曦言無力的聲音響起,秋辭哭得越發的難受。
“娘娘,他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秋辭只知道一個勁的哭,半天都沒將話給說囫圇,白曦言眼眸中划過暗淡,如今,難道還有比她失去孩子更讓她接受不了的嗎?
“扶我起來去看看吧。”
秋辭點了點頭,將白曦言扶起來便欲給她上妝,卻被白曦言給攔住了,“隨意挽個髻就好了。”
鏡中,白曦言的臉色蒼白,眼瞼凹陷,雖是傾世容顏,卻像開敗的花朵,了無生氣。
“娘娘,奴婢還是給您上點妝吧。”
秋辭略帶哭腔的聲音傳來,白曦言略微點了點頭,卻是伸手將一旁木簪遞給了她,“用這個吧。”
秋辭的手有些顫抖的接過,一步一步晃似極慢,曾幾何時,她家娘娘,芳華絕代,睥睨間便可指點江山,何曾有過這般模樣。
紫宸殿外,大臣跪倒一地,尚學館的學子延著後面,從殿前跪到宮外。同樣的著裝束服,同樣的黑白相間,此時卻齊齊振臂高揮,“皇上,請下旨廢除皇后娘娘,以正綱常!”
“皇上,請下旨廢除皇后娘娘,以正綱常!”
不遠處宮道上,白曦言看著這一幕,眼中早已說不出是難受還是心痛,或許她的心早已麻木。以至於看到這群她親手提拔上來的人,穿著她所親賜的衣袍,卻在這齊齊要求廢除她,她已沒了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