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硯猜想,這兩人其中的一人是主持院試的學政,一般是出身翰林、御史台或者是六部的侍郎。另外一人就是寧安府的知府。
一般來說,兩人的官階幾乎等同。但寧硯發現,走路的時候,其中一人卻總是落後於另外一個年齡較長的人半步。
不僅如此,兩人所坐桌案也是一個坐北朝南放置,一個坐西朝東放置。年長的官員坐的是坐北朝南的正座。
寧硯猜想,這個老者應該就是學政,而且還是一個不簡單的學政,不然不會讓知府這麼敬著。
兩人入座後,學政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而後對身邊站著的人說到:“開考。”
“是。”那人躬身行禮後,退了下去。沒一會兒,從號舍通往貢院後院的拱門一群人魚貫而出,每個人的手中都托著一疊宣紙。
這些人逐個來到號舍之前,將考卷分發給考生。寧硯領到考卷後,將兩文一詩的題目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兩文他胸有成竹,尤其是其中有一道題為“知者慮,義者行,仁者守”,他曾在整理宋朝的鄉試時,見過一道相同的題,腦中還有一兩篇優秀試卷的幾句精煉的句子。
試帖詩經過這段時間的專攻,雖然不敢說能寫的有多出色,但中規中矩,不拖後腿還是可以的。
他比別人還有的優勢就是心態。從小到大,他經歷過的大大小小的考試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心態比之他人,不知道要穩上多少。
在正式開考的銅鑼聲響起後,寧硯便開始提筆在紙上打草稿,寫了一個類似於提綱,但比提綱更加詳細的草稿出來。
寫完後,再次理了一下思路,寧硯才開始寫正式的答卷。
今年的院試在六月份,天氣雖然炎熱,但到底比隆冬臘月好上許多,至少四肢不會僵硬。
兩天的時間過的很快,覆試結束後,院試也就宣告結束。當寧硯交卷從貢院走出來後,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他自己覺得答的還不錯,不出什麼意外,上榜沒有什麼大問題。但寧硯希望自己的名次能入一等,那樣就會是生員中的“廩生”,每個月就可以在官府廩米津貼。
接下來的三天就是漫長而又焦躁的等待放榜的時間,寧硯這三天過的卻是出奇的放鬆。每日閒來無事還會去街上逛一逛,見了不少新奇的東西。
管光武還找到寧硯,帶他去了一趟寧安府城外紅崖山上的居士觀,還開玩笑似的說他以後的志向就是做一個求仙問道的修士。
寧硯也從他人的口中知道了那個學政老者的身份。章嚴維,字世安,隆武二十八年的榜眼,和他爺爺是同一年的進士。
但章嚴維的仕途卻比他爺爺順了不少,一路坐到了正三品的禮部尚書的位置。
三年前,新帝登基,章嚴維主張革新變法,被保守派系排擠,被貶謫到了寧安府當了督學的學政。
今年是第三年,期滿後章嚴維應該就會被調回京師上元府。這也是寧安府知府何才岩對章嚴維如此恭敬的原因。沒有哪個官員不想在天子腳下任職。他希望章嚴維回京後,能提攜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