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第三場考試開始的時候,寧硯筆下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
“天下之患莫甚於不權時勢、而務博寬大之名……雖申商之術、儒者弗道、然時勢所值、激於不得不然、善為國者必不敢因循顧忌、而貽天下以不測之患……”
史論之後,寧硯稍作休息之後便開始策論的答題,不然他怕間隔的久了,腦海中的思緒就斷了。
策論的題目很簡單,“刑賞忠厚之至論”七字而已。
寧硯將宣紙展平,又往硯台里添了點水將墨磨勻,蘸墨之後,筆尖稍頓後便提腕落字。
“堯、舜、禹、湯、文、武、成、康之際,何其愛民之深,憂民之切,而待天下以君子長者之道也。有一善,從而賞之,又從而詠歌嗟嘆之,所以樂其始而勉其終……”
當天晚上,寧硯將筆放下,看了一眼燃了大半的蠟燭,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終於完了。
一天的時間,三道題,全部作答完畢。此刻的考場上已經少有燭光了,大多數人已經休息了。巡查的小吏換班之後,提著燈籠在考場來回巡視。
寧硯將東西整理了一下,而後熄滅蠟燭開始休息。第二天,寧硯放緩速度將答卷整整齊齊的謄錄一遍。
第三天寧硯就開始閉目養神,如坐針氈的熬時間。
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一名考生在第二天夜晚被發現用夾帶作弊。第二天,主考官禮部尚書對這人作出了刑罰。
廢除舉人功名,終身禁止參加科舉,貢院之外鞭笞三十,以儆效尤。這個插曲讓寧硯清楚的看到了大涼對科舉作弊現象處理的嚴苛程度。
最後一天第三場的答卷被收以後,當晚寧硯度過了在貢院的最後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出了貢院。
他自認為這次會試已經是他能發揮到的最好水平,如果這次依舊不中,他真的就會如他對陸秋歌說的那樣不考了。
會試結束後便是長達二十天的等待放榜的時間。這二十天寧硯不是待在客棧就是在上元府觀賞遊玩。他還專門去皇城外走了一圈。
四月十日。
寧硯呆在客棧看書,桌子上放著一碟葵花籽,吃的津津有味,看的也津津有味。如果合上書的話,就能看到封面上寫著的“文武散仙”四個字。
在儒家為正統的大涼,話本這些東西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所以“筆名”這個東西就產生了。管光武就用自己的名和字取的“文武散仙”這個筆名。
雖然手裡的話本創意都是他提供的,但被管光武寫出來後,他看起來依舊是新意十足。
“會試捷報——捷報到——”
噠噠的馬蹄聲和響亮的吆喝聲一同響起,從二樓的窗戶穿進了寧硯的耳中,寧硯往嘴裡餵瓜子的手一頓,放下書就站了起來。
“放榜了!”寧硯喃喃自語了一句。一直以來放鬆的心在這一刻提了起來。
同鄉試一樣,在會試之前他們便會將自己落腳的地方呈給相關官員,等放榜的時候,就有專人來負責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