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詔不妨先說說你發現的。”
溫梅芷頓了一下,娓娓道:“官吏強征免役錢,致使民賣地以換錢。民以農為本,田就是他們生活的寄託,失田之後民心就亂了。”
明早反問道:“那侍詔有沒有想過,賣地之事歷朝歷代都有不少,本朝也不少見,國家上下,更不乏佃農,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交農的事情。”
溫梅芷沉默了一下後道:“我想過,但上元府能問道的訊息畢竟有限,只能等皇城司傳回洪州那邊的情況才能再加判斷。”
寧硯對這個溫梅芷愈發的欣賞起來。不是因為她看輕女子,覺得女人在處理事情上就是不行,畢竟他曾經也在女子的這個行列,怎麼會看輕女人。
而是在如今這個大環境下,各個方面都對女人有著限制,從小接受的教育就將女人排斥在了朝廷之外。
之後更是三從四德的種種要求,能出溫梅芷這樣一個遠勝男兒的奇女子實在是太難得了。他想,如果他沒有在現代的那些閱歷,他還不如溫梅芷呢。
溫梅芷說完,看著自信溫潤的寧硯,試探性的問道:“寧大人可是有別的發現。”
“巧合之下的確讓我發現了一點。”說著,寧硯將自己想到的完整的給溫梅芷說了一遍。
他心裡其實還有一點小算盤,溫梅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代表著皇帝,他與溫梅芷說,可以說就是給皇帝說了。
“你的意思是募役法缺少監察,商稅太過繁重,再加上洪州風雨不順,所以導致田地的大肆兼併,而後洪州交農?”
寧硯頷首。“嗯。”
溫梅芷垂下眼帘開始細細思量起來,眼中的光芒也越來越盛,然後在一個瞬間又恢復正常。
審視的看了寧硯一眼。“如果我沒記錯,章閣老對你有知遇之恩?”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章嚴維對寧硯有恩,寧硯卻在她面前批判章嚴維變法內容的缺點,是不是有點忘恩負義的意思。
寧硯淡然一笑。“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如果剛才沒有遇到溫侍詔,我現在應該已經在去章府的路上。”
溫梅芷怔了一下,然後朝寧硯行了一個萬福禮。“是梅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寧硯也沒想到溫梅芷會這麼幹脆利落的認錯,忙說到:“無妨無妨,換做是我我可能也會想錯。”
之後溫梅芷又問了寧硯一些她尚沒想清的地方,寧硯一一為她講清,而後兩人各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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