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剛才是事情被寧硯壓在了心底。
也許章嚴維是對的呢?又或許他有別的手段來消除這種重稅帶來的負面影響呢?反正他能說的已經說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兒,撼動不了什麼的。
他到章鍾凌的住處時,章鍾凌正靠在廊下的柱子上喝酒,醉眼朦朧之際,低聲吟語:“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
寧硯聽的心裡發酸。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一個天生就是做將軍的人如今整日在醉生夢死中蹉跎歲月,他該怨誰?
話沒有和章鍾凌說成,只是和一個小廝一同將爛醉如泥的章鍾凌扶回了房間。臨走前,柳氏提了一個紅漆木盒交給寧硯。
“這都是一些上好的補品,你拿著回去。女人懷胎時最為辛苦,你要是虧待了秋歌我可不依。”
柳氏和白淑蘭曾經有些交情,白淑蘭回上元府後,兩人再次熟絡了起來,連帶著也喜歡上了陸秋歌。
寧硯接過,和煦笑道:“多謝嬸姨,我肯定照顧好秋歌。”
要看著寧硯要走,柳氏的兒子章有朗跑上去抱住了寧硯的大腿,抬頭問道:“清墨哥哥,你什麼時候再來啊,朗哥兒想聽你說書了。
“以前阿爹還給朗哥兒說行軍打仗的事,我可喜歡聽了。可是阿爹現在都不給我說了。他是不是不喜歡朗哥兒了?”
後面的柳氏聽到這話,扭過頭眼淚就流了下來,捂著嘴不讓自己出聲。
寧硯蹲了下來,摸了摸朗哥兒的頭。“清墨哥哥沒時間的時候,想聽故事你也可以去我家找你秋歌嫂嫂,她也會講的。”
“還有,你阿爹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他成天在外打仗累了,要休息休息才能繼續給朗哥兒講。在他休息的這段時間,朗哥兒也可以給他講一講。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孫臏的事嗎?”
章有朗點了點頭。“記得,他被師兄陷害,被施了臏邢,雙腿不能走路,但他後來還是成了齊國的大軍師。”
“就把這個故事說給你阿爹聽,他肯定喜歡聽朗哥兒說。”
章有朗一臉認真的點頭。“嗯。”
**
半月以後,紫宸殿。
蕭旻將皇城司帶回來的奏報看完,然後將奏報遞給了同在殿中的溫梅芷。
“梅芷,你看看這個。”
溫梅芷接過奏報,細讀一遍後,臉上浮現出了驚奇之色。“陛下,這……竟然一樣?!”
蕭旻點了點頭。“是,洪州的情況和你那天所述的寧硯猜測的情況近乎一致。僅憑上元府的情況,就推測出了遠在千里之遙的洪州的情況。此子當真是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