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除了累進稅法外,做的最硬氣的一件事了。他知道以後的官途可能不太好走了,但他一點後悔的意思都沒有。
反正他對官位沒有什麼執念,會科舉是為了讓家裡過的好,不讓家裡的人失望。如今他已經做到了,即使沒了烏紗帽,他也沒有遺憾了。
章嚴維一直保持著沉默。寧硯知道章嚴維是因為剛才他拒絕孔煜私了的建議而心裡有些不舒服。
畢竟,兩年內若他升為正四品,他也才二十五歲。將來就算是慢慢耗,他也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耗盡內閣,成為輔臣。
他這一拒絕,不僅正四品官位沒了,還招惹了孔家未來家主的不快。也難怪章嚴維不想說話了。
寧硯也不知道怎麼開口,而這時,霍開泰卻是笑著說到:“寧大人,在下佩服。”
他是真的對眼前的這個少年郎刮目相看了。這樣的事情,他自認為他做不出來,更不會做的如此乾脆利落。
“霍大人說笑了。”
章鍾凌也站起來拍了拍寧硯的肩膀,欣慰道:“清墨,不管別人如何,世叔贊同你的做法。回頭給朗哥兒也別講什麼故事了,就把你的事情給他講講。”
章嚴維掃了章鍾凌一眼後,對霍開泰道:“泰安,既然如此,你便派人去拿人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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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煜剛從府衙出來,一個人便撲了上來。
程胡石哭喪著一張臉火急火燎的問道:“表弟!表弟!怎麼樣了?我會不會有事?霍府尹不會拿我怎麼樣的對吧?”
孔煜一把將程胡石推開,看他跌倒在地,沒有一點扶的意思,反而是一臉厭惡。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兼併土地,欺壓佃農,就數你程家做的最過。上次的事情,是陛下看在太后姑母的面子上駁回了章閣老的面子,幫了你一次。”
“你不但不知道收斂,反而越大的膽大妄為。謀害朝廷命官的事情你也做的出來?!你知不知道那寧硯是什麼人?!”
“陛下面前的紅人,還有章閣老,紀少師護著,太后最寵愛的溫梅芷更與他交好。你怎麼敢,怎麼敢去動他?!”
程胡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到:“我本來也不想的啊。誰讓他弄出來了一個累進稅法。”
“我前不久才搬空了家裡弄來了近百頃的田地,還閒置著。但他卻要征這些地的稅。這一交,我程家的庫房就要空了。”
“那天晚上我喝了酒,再加上府里的管事一攛掇,我……我就惡向膽邊生,讓人去放火。”
“可是他又沒事,放我一馬不行嗎?我願意傾盡家財去賠罪,當牛做馬都行,只求饒我一命啊。”
孔煜冷眼從程胡石身上掃過。“你自己做的孽,自己受著去,寧硯不肯和解,我能做的也已經做了,你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