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樣子,應該是那戶榜下捉婿的商人之家終於忍受不了這個女婿了。寧硯也佩服他們,居然還忍了這麼多年。
要是換作是他遇到孫思邦這樣的人,花著你的錢,做著對不起你的事情,還嘲笑鄙視著你,他早就將孫思邦亂棍打出去了。
《禮記大學》有云: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這孫思邦,心不正,家不齊,還整天想著能被皇帝賞識,然後匡扶社稷,也不怕別人嗤之以鼻。狀元又如何?如今怕是也已經泯然眾人已了。
搖了搖頭,寧硯放下車簾。“繞開走。”
陸秋歌剛才也通過車窗看到了孫思邦,也注意到了寧硯搖頭的動作,等馬車重新開始走後,輕聲問道:“你認識那個人?”
寧硯先點了點頭,之後搖了搖頭。“認識,也不認識。”
陸秋歌淡笑著看了寧硯一眼,也不追問。一切都在這無言之中。
寧硯一家離開時,就將房子繼續交給原先的老僕看管。老僕也將房子的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很好,所以即使三年多沒有住人了,只是簡單的收拾一下就可以再次入住了。
當天休息了一晚後,第二天寧硯便去吏部“報導”。結果剛到吏部,凳子都沒坐熱,就直接被領進了皇宮,到了紫宸殿。
紫宸殿他不陌生,他任內閣侍讀學士的時候就常來。此時紫宸殿裡的人他不陌生,皇帝蕭旻,大太監龐永,還有內閣的一班人。
內閣首輔依舊是章嚴維和韓哲松兩人。但是四名次輔里有個一個新面孔。
比起他離開上元府的時候,這裡的每個人都老了不少。章嚴維的鬍子花白了,韓哲松的精神頭也遠沒有幾年前好了。包括才到不惑之年的蕭旻也能一眼看到白頭髮了。
光陰如梭啊……斂下心中的種種感慨,寧硯在御前跪下見禮。“微臣參見吾皇陛下,陛下萬歲!”
“寧卿免禮。”蕭旻抬手道。“來人啊,賜座。”
“微臣謝陛下隆恩。”起身後,寧硯在搬來的椅子上正襟危坐下來。
剛等他坐下,蕭旻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寧卿,快給朕說說,金陵兌票鋪現有銀錢幾何?能夠動用的又有多少?”
寧硯離開金陵之前就將兌票務清算了一遍,各項數額已經瞭然於胸,稍加回想之後朗聲回到:“現有銀錢四百五十六萬貫,可以挪用的在兩百萬貫上下。”
聽到這個數字,在場的人無不吃驚。大涼一年的國庫收入大致才有一萬萬(一億)貫,而金陵兌票務只是用一些紙就換得了兩百萬貫錢財的使用權,怎麼能不讓他們吃驚。
“寧愛卿,如果在大涼三十六個州府都設立兌票務,到時候朝廷能挪用的錢能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