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官員的官服是紫色的,笏板是玉的,魚袋是金的。所以民間也一直流傳著一句話:紫衣玉帶為卿相。
他如今不過二十九歲,居然就走到了這個位置。這是他初入朝堂時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想完了自己,寧硯又開始想那個就沒見過幾面,話也沒說上過一句的太子。
蕭氏皇族子息向來不厚,當今天子膝下也只有三子。太子就是他的嫡長子,名為蕭啟崇,十六歲被加封為太子,如今加冠不過兩年。
至於另外兩名庶出皇子,母族不顯,本身也不是什麼聰慧、有野心的人。滿十六歲後,被封了親王后就被安排到了各自的封地。
優渥的生活不會少,但政權軍權就不怎麼能碰到了。所以奪嫡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寧硯沒和太子接觸過,但卻聽到過一些關於蕭啟崇的風評。
首先,愛玩。而且這個玩還很與眾不同,不好賭,不好色,愛的是唱戲。經常看戲看著看著就跑上去和人家搶角色唱了。
皇帝也斥責過,但沒有結果後,也只能放任了,誰讓他只有這麼一個嫡子。而且這個嫡子除了愛玩鬧一些,還是挺讓他
第二,愛錢。身為堂堂的太子經常把自己的字畫讓人拿了去賣。還專門開了一家賣字畫的鋪子。
有不少人說太子荒唐,但偏偏人家對皇帝交於的事情又能很不錯的完成。去輔佐這麼一個人,寧硯也不知道對他是好是壞。
第71章
城門外, 一早就在這裡等著的寧硯在臨近正午的時候等到了他要等的人。對面的馬車停下後, 沒一會兒,一身滄桑疲憊的夏敬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寧硯躬身作揖, 溫聲道:“清墨前來送您一程。”
夏敬側身避開了。“如今你官品尤在我之上,這禮著實有些不合規矩。”
寧硯搖頭道:“這只是晚輩對長者的禮,大人當得。”
夏敬看著寧硯, 神色複雜, 語帶自嘲。“諾大的上元,除了家人之外, 肯來送我的居然是不甚親厚的你。”
寧硯聞言, 只覺唏噓感慨不已。人就是這麼現實, 當初夏敬得勢之時, 巴結諂媚者不知幾何。如今一朝失勢被貶, 個個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會受到牽連。
靜默了一會兒, 寧硯說到:“章公其實也惦念著您,只是因為身體之故, 不能來為您踐行。”
“我知道,閣老對我的知遇之恩我這輩子都銘記在心。是我對不起他老人家。賑災回京後, 他就曾提點過我低調行事,可我卻沒放在心上。
有今日之禍, 是我咎由自取, 反而累的他老人家昏迷中風。閣老對我的恩情, 只能……來生再報。”
一時間, 兩人都沉默了。因為他們都清楚,今日一別,這輩子恐怕都沒有再見之日了,那句“來生再報”沒有絲毫誇大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