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溫梅芷搖頭道。“他雖然有經世之才,但只是精於內政,對行軍打仗之事甚是懵懂,派他前去根本無濟於事,甚至會亂上加亂。”
“這麼說來你有舉薦的人了?”
“有。”溫梅芷應了一聲後雙膝彎曲,跪了下來。“我舉薦我自己。”
蕭旻沒想到溫梅芷會說出這麼一番話,皺眉呵道:“胡鬧,荒唐,你一個女子怎麼會想著往戰場上跑。”
“梅芷就是在戰場上長大的。”溫梅芷抬頭看著蕭旻,一雙黑眸中滿是認真冷靜。“我跟著父親乘船出過海,看到過他與倭寇拼殺。戰場於我,並不陌生。
論起對倭寇的了解,在父親身邊長大,耳濡目染的我,有資格說不遜於沿海水軍將士。
還有,當年溫家盡數戰死沙場後,父親所統水軍分崩離析,我是溫家後人,我可以將先父舊部重新聚齊起來,成為抗倭的中堅力量。”
在蕭旻面前,溫梅芷沒有也不會用“溫家軍”三個字,而是用“舊部”兩個字代表,即使外面已經認可了溫家軍,但在帝王面前,忌諱絕對不可犯。
蕭旻捏了捏額角,頭疼道:“你再容朕想想,先起來,別跪著了。”
溫梅芷沒有再繼續請求下去。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蕭旻應該也心動了,她只需要耐心的等答案就是了。
起身後,溫梅芷又道:“對倭寇,梅芷還有一策。”
“說來聽聽。”
“梅芷不久前對寧硯寧大人說過一句話:倭患之根源不在倭寇,而在倭國。”溫梅芷說到這裡,停了一會兒,給蕭旻思量這句話的時間。
之後才接著道:“倭國從六十年前便陷入南北朝的內亂,諸侯割據。戰敗諸侯組織武士、商人、浪人,在大涼沿海打劫商船,劫掠百姓以謀錢財,意圖東山再起。
但三年前,北朝兼併南朝,統一了倭國。南朝勢力敗走,倭患加劇。對如今的天皇來說,這些倭寇就是南朝餘孽,他同樣想除之而後快。
所以,大涼完全可以與倭國聯手,兩國一同出兵,前後夾擊之下,倭患必然可清也。”
蕭旻用手敲著桌子,開口道:“大涼和倭國已經近百年沒有往來,出兵不是小事,你怎麼去保證倭國天皇會同大涼一同抗倭。”
“交換。”溫梅芷吐出了兩個字。“近六十年的內亂,想必倭國內已經是百廢待興,亟待恢復,銀錢是必不可少的。
然大涼富饒,正好可以趁此機會,重開兩國貿易之路。以此為條件,可以與倭國天皇商議出兵剿滅倭寇之事。”
蕭旻聽完後,沉吟了好一會兒,頷首道:“此法甚好。倭寇畢竟出自倭國,他們對倭寇的了解自然遠勝大涼,如果倭國能出兵相助,何愁倭患不除。”
說著,蕭旻站了起來,繞過御案之後,背著手來回走了幾趟,停下時對龐永吩咐道:“你差人去鴻臚寺把鴻臚寺卿給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