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前有三級寬幅台階,台階之上,房門之外,蕭潭抱臂而立,見著來人,面無表情,只點了點頭罷了。
沈清婉不識得蕭潭,不知如何稱呼,故也只是點了點頭。
勝邪上了台階,不料後頭也跟著的沈清婉卻是走了兩級便定住了。
夜色中似有暗香浮動,沈清婉的視線情不自禁地飄了過去。
只見兩個衣著整潔的青衫男丁,抬著一盆寶藍底描金大花缸,花缸中一株龐大繁茂的綠植,竟有點點星白花苞微綻,空氣中幽香瀰漫,若有似無。
沈清婉愣愣站在石階之上,微風吹得她衣上風毛輕顫。
勝邪見狀心下奇怪,與蕭潭對視了一眼,二人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困惑。
“沈小姐可喜歡這花?”身後傳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沈清婉一驚,轉過身去。
竟是祁佑?
不怪沈清婉驚訝,此刻的祁佑沒有一絲病氣,神姿爽利,眉目清透,聲音如鐘鳴空谷,沉靜舒朗。
即使見過幾次,沈清婉依舊驚艷於祁佑絕美的容顏,更何況是如今這般精神煥發的樣子,故而不禁看得愣神了。
祁佑見狀,嘴角微勾,稍稍向前欠身。
沈清婉只見這張似被老天精雕細琢出來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才回過神來,卻聽他一字一句道:“怎麼看呆了?”
語氣中有幾分調笑,沈清婉不禁臉一紅,福身道:“臣女見過三皇子。”
“好了,你大半夜來我這兒本就不合規矩,便不必拘這些禮節了。”
沈清婉本就因著自己的失禮而緊張著,聽得這話,更是連耳垂都紅透了。
祁佑仿佛沒有看見,只望著遠處漸漸被抬遠的花,問道:“沈小姐方才可是在看那花?”
沈清婉眨了眨羽睫,定神答道:“是。”
言語間,沈清婉又轉身看去,那漸行漸遠的花,在夜色之中如遙星閃爍。
“說來也奇了,”沈清婉釋然一笑,“我自失憶醒來,一切與我皆是陌生的。可方才聞到一陣幽香,不知為何,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想那幽香便是來自這花吧。”
沈清婉如祁佑所說,不再拘束,自稱也由臣女變成了我。
祁佑聽到這個我字,心下才一陣妥帖,不料即刻便聽到了後頭的話,心便揪了起來。
沈清婉回頭,正好撞見了祁佑微微皺起的眉頭。
“怎麼?”沈清婉奇怪,“有何不妥嗎?”
“無事。”祁佑舒展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