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文坤正慢悠悠地從裡頭走了出來,步伐穩健,似是在欣賞相府的精緻裝飾一般,毫無一絲方才的著急之色。
當他聽到有人的慘叫,心中已經明了大概是誰。
只不過路過那看門的邊上時,文坤也不過微微側頭看了一眼,並未停步,也不發一言,便繼續走了。
看門的原以為自己會遭到幾句奚落,至少也是一聲冷笑,卻不想那人竟就看了自己一眼便走了,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文坤當然不會把他放在眼裡,也懶得計較,他如今心情大好,該做的事兒都做完了,自己回去收拾收拾,便回主子身邊就是了。
再說那御書房中,皇帝這會兒正心下冷笑,看四皇子大義凌然地唾沫橫飛著。
“父皇,二哥涉身其中,三哥身體又不好,兒臣身為皇子,責無旁貸!”四皇子一拱手,一臉豪氣地結束了自己的長篇大論。
“說得好。”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會兒四皇子,輕飄飄地傳來了三個字。
四皇子一愣,說得好是什麼意思?
“那你說說,你這個責無旁貸里,有多少是用來殘害自己的兄弟手足!”
四皇子還怔愣著,卻不料皇帝突然暴怒,抬手便將一封書信甩了下去。
那書信不過幾張紙厚,這一甩也不過輕輕飄下,可這天子之怒,著實讓四皇子覺得背上千斤重,頓時跪倒在地。
“父皇息怒……”
“息怒?”皇帝怒極反笑,表情變得極其詭異,“你還有臉叫朕息怒?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聽到皇帝的話,四皇子便伸手去撿那掉在地上的書信,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顫得個不停。
待他一瞧那信,竟是眼前一陣黑,堪堪撐住自己才未倒下去。
這封信他熟悉得不得了,因為正是四皇子他自己的筆跡。
可這些字拼在一起他又不明白,他何時寫信去問過沈言珏營州之事,還如此明目張胆地把拉二皇子下馬這樣的語句寫在裡面。
“父皇!這……這是有人……要陷害兒臣!”四皇子磕磕絆絆地為自己辯解著。
“陷害?”皇帝嘴邊噙著一絲冷笑,“這是你的字,還能有人摁著你的手寫嗎?”
“這……”四皇子急得汗如雨下,“這也有可能是他人模仿兒臣的……”
“那去找沈言珏打聽消息的,難道也是他人扮作的你?!”
皇帝都未讓四皇子說完,便以一句質問打斷了他。
文坤步步都算計好了,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先慫恿四皇子去找沈言珏打聽,再故意讓皇帝的眼線劫走了自己偽造的,送去定國公府的信件。
如此,即使皇帝懷疑信件造假,但四皇子去找沈言珏打聽消息之事,卻是千真萬確的。
這樣一來,在皇帝心中,四皇子下套想拉二皇子下馬的企圖,便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