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明白了祁佑待她與眾不同,但並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毫無顧忌地想問什麼便問了。
“怎麼了?”祁佑見她這樣子,知道她又是在猶豫該不該問的事,心下覺得好笑,“你從前可不是這樣膽小的人,從來都是想說什麼便說什麼的。”
沈清婉聽這話微嘟了嘴,默默翻了個白眼,心裡想著,從前?從前我還心儀五皇子那個禽獸呢!
“從前之事我不記得了,”沈清婉的話裡帶著一絲賭氣,便一股腦兒地問了出來,“我只是好奇,你和五皇子一起長大,照理說感情不錯,雖說他為人極差,可我不理解你為何……”
“為何陽奉陰違嗎?”祁佑坦然笑著打斷了她的話。
沈清婉點了點頭。
祁佑彎了彎嘴角,起身提起茶壺道:“水涼了,我再去熱一壺來。”
說著便拿著茶壺去了爐上,為了散炭氣又將窗戶打開了一絲細縫,吹來了一陣涼風,挑動著香爐里蜿蜒升起的煙霧。
祁佑的衣擺隨著走動輕輕晃著,上頭紅紋流轉,讓沈清婉看得入了神。
“我母妃是為了保護她的母國才和親來的大宣,”祁佑舀了勺今冬剛存的雪水,口中慢慢說著。
“她願意為了她的國家放棄一切,自她決意和親的那日起,在她的眼中,沒有什麼比她的國家更重要,無論是她自己的一生,還是她的親生兒子。”
祁佑的語氣依舊是雲淡風輕,說的似乎是旁人的故事。
“我出生時是真的胎里不足,我有記憶以來,只有一碗接一碗補身的湯藥。
那時的母妃還是很疼愛我的,至少表面上,她對我的愛從未有一絲瑕疵,也是我平日唯一的支柱。
母妃一直說,我們母子只是外人,永遠不會為這個國家所接受,就算我有大宣皇室的血脈,我也沒有資格繼位,這便是證明。
只有北章,才是我的根,那裡有我沒見過面的外祖父,他和母妃一樣,盼著我有一天能興盛北章。
於是我聽她的話,與五皇子交好,如他的跟班一般,年復一年的相處中,贏得他的信任。
後來我身體好起來,母妃便準備開始著人訓練我,那時我已經快十歲了。
按理說已經錯過了開始習武的最佳年紀,與我一道的還有另外十幾個少年,都比我小。
那時母妃與我說,會武功,只是為了在關鍵的時刻保護自己。
所以我聽她的話,用心習武,同時並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我還是那個身子柔弱的半個皇子罷了。
隨著我慢慢長大,五皇子開始涉及朝堂之事,我也不過是他身邊的一個謀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