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勢連綿,再往後的,便沒有人會去。”
老蒲將第一張紙重新擺在一邊,指著第二張上的線路道:“這便是那個平房中的結構。”
“那座平房看管甚嚴,我們的人趁夜深用迷香迷倒了守夜的人,這才入內畫了這些東西。”
“因著沒有動任何東西,又是深夜,待藥效過去之後,那些守夜的人也只當自己是不慎睡著了,自然也不會傻到將自己的錯處報給他們的主子。”
老蒲解釋了一遍,倒是讓沈清婉眼前一亮。
果然老蒲的人都是這般做事靠譜,想像周全。
老蒲接著不緊不慢解釋著:“這座平房看似只有一層,實際卻是挖了長長的地道,一直通向山里。”
“去山裡?”沈清婉皺了皺眉,花這麼多心思去掩蓋的,竟然只是一條通往山裡的密道嗎?
“不錯,”老蒲拿出第三章紙,上頭畫了密道的走勢,繼續說道,“密道的盡頭是一個靠人拉的上升井,到了地面上,是一個鐵礦。”
“鐵礦?!”
沈清婉震驚地站起身來,攥緊了帕子貼在自己的胸口。
“私……私礦……”
“不錯。”老蒲亦是凝重地點了點頭。
饒是沈清婉長居深閨,亦是明白擁有私礦的罪名。
更何況沈言珏是個名震八方的大將軍,若是擁有一個鐵礦而不上報皇帝,有心之人再讒言幾句,說沈言珏有心養私兵,造兵器,那這個罪名當真是與造反差不多了。
“小姐?”老蒲見沈清婉嚇得不輕,心中瞬間猶疑了一番,自家殿下把青石閣給了這麼個小姑娘,她到底能不能接得住。
沈清婉被老蒲一喚,回過神來,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其實老蒲不知道,沈清婉此刻的情緒,憤怒遠遠大過了震驚。
她想問問沈清宜究竟明不明白自己是在做什麼?
這樣的地契若是在沈言珏的書房被搜到,她以為自己的小命能被饒過嗎?
沈清婉恨得牙根緊咬,不管沈清宜所圖是什麼,她有心害父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想來這會兒再拿走那張地契也沒什麼用,如果沈清宜背後之人當真欲致父親於死地,那他們準備的證據,必然不止這一張輕飄飄的地契。
“老蒲,”沈清婉思定,轉身看向老蒲,輕聲開口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須儘快解決,但我畢竟經驗不足,你先細細聽完我的安排,若有不妥之處,你儘管指出。”
前一秒還驚魂未定的沈清婉,這一刻早已是眼神清明堅定,沒有一絲畏懼瑟縮。
便是老蒲這般見過世間百態之人,也是登時一愣,自己方才還對殿下的眼力有所懷疑,這麼快便讓他明白了過來,沈清婉當真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