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聽這話頭不對,一抬頭,竟正好對上了慶成郡主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說是不是呢?沈清婉。”
沈清婉聽自己的名字,被慶成郡主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心裡苦笑。
就慶成郡主這能隨便被五皇子當刀子使的性子,只怕自己有的苦頭吃了。
只一瞬的念頭,沈清婉便起身福禮回道:“郡主說的是。”
“那麼,”慶成郡主嘴角一勾,露出個勝利者的笑容,“沈小姐就拋磚引玉吧。”
這話說的,就差沒直接說沈清婉沒文化,寫出來的詩皆是不堪入目了。
邊上的人聽到這話,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以前的沈清婉確實是有幾分小聰明,可她性子外向,貪玩好動,別說醉心詩書了,連最基本的女德女訓都背不出來。
長大後又是纏著五皇子不放,一心想憑著青梅竹馬的情分嫁給五皇子,更是沒那心思去學什麼書,作什麼詩了。
沈清婉聽了慶成郡主這句“拋磚引玉”,倒也不氣不惱,只福了福身應道:“那我便獻醜了,還不知郡主要我以何為題?”
慶成郡主一愣,怎麼都沒猜到沈清婉竟是這樣一個不卑不亢的反應,只隨口說道:“以春景為題便是。”
說罷,便有宮女取了筆墨,遞了雪紙,放在了沈清婉的桌前。
沈清婉執筆微一思索,便是低頭徐徐寫了起來。
這一刻,整個宴場安安靜靜,似是那柔軟的狼毫划過雪紙的聲響都能聽見似的。
慶成郡主見她低頭寫著,不曾有斷,柳眉不禁微微皺起。
怎麼?沈清婉肚子裡的墨水何時這般多了?
不過一會兒功夫,沈清婉便是放下了筆,吁了一口氣,微笑著雙手將寫好的詩遞給了宮女。
慶成郡主心裡冷笑,寫得這麼快,只怕是隨便敷衍幾句,好趕緊將這一篇翻過去吧?
沈清婉,我偏不如你的意!
慶成郡主見宮女端著那詩過來,遙遙地便道:“不必拿來了,直接念出來,給在座諸位聽聽,品鑑品鑑。”
這品鑑二字竟是無盡的嘲弄,似是她已料定了沈清婉的詩,便是她口中的磚。
“是。”那宮女頓住了腳步,福身應過,隨即展開沈清婉的詩作,大聲朗讀了起來。
“寧江碧水過石門,
玉山染盡五橋春。
酈城芳菲何處來,
仙翁不語敬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