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成郡主本是一臉茫然,雙眼無神地坐在那兒,一聽到這傳話,頓時眼神里閃現出一絲人氣來,起身便朝著裡頭快步走去了。
再說那玉山公主,才眯上眼沒一會兒,便聽得底下人來報,說是慶成郡主雙眼紅腫地求見,只怕是出了什麼大事,她便忙忙著人安排自己起身。
未料才傳話出去,讓慶成郡主進來說話,便見著自己的心肝寶貝兒含著淚一臉委屈地沖了進來。
還未到眼前,那淚便再也兜不住,啪嗒啪嗒地落在慶成郡主那亮牙色的風袍之上,瞬時仿佛綻開一朵朵暗紋花來。
玉山公主一愣,下一刻便朝四周揮了揮手,寢殿內的宮人便盡數退了下去。
而慶成郡主則如逆水行舟一般衝到了玉山公主的跟前,膝蓋一軟便撲倒在她身旁,放聲痛哭起來。
“雯兒……你……你這是怎麼了?”玉山公主一臉的詫異,只得輕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問道。
怎麼自己才打個盹兒的功夫,自家的寶貝女兒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雯兒便是慶成郡主的小名,這聲雯兒一出,原就委屈不已的慶成郡主更是哭成了淚人兒。
“娘……”慶成郡主淚如雨下,不斷抽噎著,哆嗦著,斷斷續續地念叨:“求您去和陛下說說,我……我想,讓陛下給表哥和我……賜婚……好嗎?娘,女兒求求您了!”
玉山公主聽這話不由得一驚,忙攙起慶成郡主來,小聲問道:“這從何說起?可是出什麼事了?”
慶成郡主抬起臉來,眼中褪去些委屈,剩下滿滿怒意,咬著牙關,顫著下巴,講自己於花園中的見聞告知了玉山公主。
“這還在公主府呢!這個賤蹄子便敢這般勾引表哥,誰知背地下能過做出多不要臉的伎倆來!”
慶成郡主愈說愈是氣急,怎樣粗的字眼兒都往嘴外蹦,全然沒了人前那副金枝玉葉的驕矜模樣。
玉山公主聞言皺了皺眉,微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說什麼,只道:“好了,我心裡有數。”
側頭便叫了外頭宮人進來:“傳言給客人,今日本宮實在身體不適,只能早早讓大家先回去了。改日定奉禮賠罪。”
“是。”宮人低頭退下,轉身便著人去安排了。
前頭那些客人,或是飲酒取樂,或是相談甚歡,正當盡興之時,卻見宮人前來稟報,說玉山公主身子不適,顯然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眾人詫異之餘,也不敢違逆了公主的意思,只道一句改日再前來探望公主,便紛紛離去了。
而待眾人皆陸陸續續離開了公主府,玉山公主府又是恢復了一片寧靜。
只是那凌亂的花園突然抽離了少男少女那些歡鬧的氛圍,登時顯得詭異不已。
這時,玉山公主已是穿戴整齊,從自己寢宮出來,臉上著脂抹粉,何曾有一絲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