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放了一整疊信的木匣子,陸雪煙也是面色無異地合上,捧回了衣櫃之中的角落裡放好。
隨即又是擦了擦臉,這才叫流如進了屋來幫她梳理了髮髻,補上了妝容。
沈清婉看著陸雪煙這副樣子,更是心疼無比。
作為侯府嫡女,她當真每一刻都不得放鬆。
即便如今陷在這樣為難的境地之中,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陸雪煙竟是沒有一步行差踏錯的。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陸雪煙便把自己拾掇好了。
“走吧。”陸雪煙的眼中又恢復了靈動,微微一笑便挽過沈清婉的胳膊,兩個人一道往著永清侯府的前院兒去了。
永清候陸鴻起原也是出身京中世族,娶了同為世家女子的陸夫人為妻。
世家的子弟,往往是憑藉祖上餘蔭,最多做個文官閒差的也就罷了,可陸鴻起卻是個例外。
他不甘於此,想要獨闖出一片天地。
而他的母親,也就是現在的陸老夫人,那時聽了陸鴻起的話,卻是覺得萬分不妥。
世家出來的孩子,有祖上庇佑,何必去走這個彎路,等到了年紀,攢個虛職也就罷了,何必要苦著自己,非要自己去闖蕩呢?
那時陸鴻起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固執地覺得自己這般會被養廢了去,便與陸老婦人發生了爭執。
一氣之下,陸鴻起便帶著妻兒向皇帝請旨,只說願意下派地方試煉試煉,望陛下成全。
且不說這樣的事兒,皇帝哪裡有不成全的道理。
更是皇帝原以為這不過是個世家出來的,空有一腔熱血的愣頭青罷了,只怕去地方苦個幾月便會嚷嚷著要回京述職,答應之餘,也是等著看個笑話罷了。
誰知陸鴻起一家這一去,竟是全然沒了消息。
還是最終陸家著人向皇帝請求,只說陸鴻起的母親年紀已高,一直惦記著這個早早離家立業的小兒子,願皇帝能開恩,召了他回來。
皇帝這才想起這麼一號人來,當時還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如今卻是一去十幾年沒有音訊了。
皇帝心中亦是好奇,陸鴻起究竟去做什麼了。
於是他便派了人暗中去泉州查訪,報回來的,卻是統一齊整的好名聲,泉州如今也是比十幾年前繁盛了不少。
皇帝聽了龍心大悅,也因著下派泉州十幾年的功績,將陸鴻起傳召回京,且封了永清候。
這也算是陸家出來的子弟,封侯拜將所得爵位最高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