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祁佑冷冷開口,目光望向了那個已經沒什麼人形的女子。
“回殿下,”老蒲依舊是一臉的冷靜,語氣平和,“什麼都招了,除了青石閣。”
祁佑自然知道這句話的輕重。
放眼望去,水牢入口之處,擺開了一整排密密麻麻的各式刑具,雖然個頭都不大,卻是能給人鑽心刺骨的痛苦。
再看上面儘是新鮮的血跡,老蒲不說,祁佑也能明白,想來各中滋味,玉柳已經一一嘗過了。
祁佑走到玉柳的身前,玉柳艱難地抬起頭來,微微血腫的眼睛裡滿是絕望的神情。
她咧嘴一笑,咯咯的笑聲伴隨著口中的血沫噴斥,宛如地獄歸來的怨魂。
只是這笑聲不過片刻,便是低了下去。
玉柳垂下頭,詭笑漸漸成了哭泣,含糊著開口道:“殿下……求你……賜我一死……”
祁佑眼中沒有溫度,只是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轉身便走了。
“殿下?”老蒲不解,試探地一問。
“送她去長樂宮。”
說完,祁佑頭也不回地走了。
青石閣失火,如果是賢妃做的,玉柳一定是告密的那個人。
可如果玉柳不知道青石閣的存在,那便不可能是賢妃的手筆。
只是這樣一來,祁佑覺得此事變得更加棘手了,如果不是賢妃,還會有誰……
密玉正在出口等著他,見到祁佑擰著眉心上來,知道結局定如她所料。
“殿下,”密玉開口安慰道,“您別急,總會找到線索的。”
祁佑嘆了一口氣,他很不喜歡如今這般心裡沒底的感覺。
若不是青石閣一夜之間消失殆盡,沈清婉又突然和他說什麼全都記得,他也不至於會失態成這樣。
不過也僅僅是在沈清婉的面前,他實在不想壓抑那份恐懼,只想在她的懷裡找到一絲安慰。
而旁人如何能知道,如今的祁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在懸崖邊上行走的盲人,行差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之淵。
“殿下,攏杏來了。”
正在祁佑出神之際,一個小廝匆匆過來,報了一句。
“攏杏?她怎麼來了?”密玉聞言亦是一怔。
祁佑也是愣了愣神,吩咐道:“叫她進來吧。”
言罷,他便帶著密玉轉身進了正廳。
攏杏著一身鵝黃薄紗七彩幻紋對襟寬袖長裙,頭戴高頂寬沿帷帽,娉娉裊裊地走了進來。
“攏杏見過殿下。”攏杏摘掉帷帽,不急不緩地福身行禮,聲音如棉似玉,任天下男人聽了,都會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