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蒲沒有答話,只是把粥遞了過去。
祁佑接過粥來,聞了聞,嫌棄道:“這什麼粥?藥味兒這麼重。”
“已經不燙了,您喝了就是。”老蒲沒有旁的話,只是淡淡看著他,似是非要他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祁佑看了看手裡的粥,接過老蒲的勺子,聽話地一口一口喝了起來。
老蒲也沒閒著,拿了個梳子給祁佑梳著頭。
祁佑一怔,問他:“你這是做什麼?”
“既然要見人,當然稍微弄得乾淨點。”老蒲的語氣像是個父親一般,平淡無波,也不容置疑。
祁佑沒有在乎,由著他去。
一碗粥喝完,頭也梳好了。
老蒲又遞了絞好的面巾給他,讓他擦了把臉。
祁佑被他弄得一頭霧水。
老蒲扶了祁佑下了床,讓他走動走動試試,一邊問道:“怎麼樣?頭暈不暈?”
祁佑搖了搖頭,答道:“腳下雖然有點浮,但倒是不暈的。”
“不暈就好,”老蒲放開了他,轉身去拿了些暖和的衣服與寬袖的外袍來給他穿上,嘴裡還念叨著,“外頭冷,您別凍著了。”
祁佑依著他穿好了袍子,依舊是一臉不解的樣子。
老蒲忙完,上上下下打量了祁佑一番,嘆了口氣道:“走吧。”
祁佑困惑地皺了皺眉,到底是沒說什麼,跟著老蒲便出去了。
營州已經下雪了,祁佑許久沒到外頭,突然一出來,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潔白的冰雪琉璃世界。
他攏了攏身上的袍子,口中嘆出一口白霧。
又是冬天了。
老蒲指了指前方的樹道:“那兒。”
祁佑朝著老蒲所指看去,在樹下,似是確實有個人背對著自己站著。
祁佑困惑地看了一眼老蒲。
老蒲揚聲喊道:“世子!”
祁歸恆聞言,轉過身來,看到祁佑站在老蒲身邊,面上露出一絲笑來。
“恢復得不錯啊。睡了這麼久,第二天就能下床了,你底子當真是好。”
祁佑見到祁歸恆,不由地一怔,面上詫異道:“你怎麼出京了?”
祁歸恆聞言輕笑一聲,一邊讓開身子,一邊低聲道:“當然是把她給你送過來。”
祁佑一愣,還沒明白他在說什麼,就見祁歸恆慢慢退開去,露出他身後那小小的身影來。
祁歸恆話音一落,便已是與老蒲二人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