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玉低著頭,神色安定,娓娓道來:“密玉家中敗落,欠債無數,如今家人盡逝,無處可討,故而討債之人想將密玉抓了賣錢抵債。”
這話說得簡潔明了,只是密玉毫不慌張的模樣,與她話語中的內容形成了強烈對比,倒是讓在場之人皆是一愣。
勝邪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方才救她之時,明明是當真怕得要死的,怎麼如今倒是一副女中豪傑的樣子,仿佛口中說的是別人的事兒一般,完全不怕了呢?
祁佑沒有說話,只盯著底下低頭跪著的密玉,眉心緊鎖著。
“你抬起頭來。”片刻後,祁佑開了口。
密玉聞言,抬起了頭,只是眼帘依舊垂著,不曾直視祁佑。
祁佑心下暗嘆,果然是個極有教養的女子,知抬頭亦不可直視。
“看著我。”祁佑出言命令。
密玉這才抬起眼來,看向了祁佑。
眼前是個半大的少年,也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眸中卻已經有了深不可測的光芒。
密玉驚艷於這個少年的容貌,卻也只是一瞬間的怔愣,以至於她面上一閃而過的訝異,祁佑差點錯過。
“有那麼多人想抓了你去賣錢,你不怕嗎?”祁佑的聲音冷冷響起。
密玉眨了眨眼,如實答道:“密玉當時害怕。只是如今被殿下所救,密玉便不必害怕了。”
祁佑心下冷笑,明明是勝邪救的她,她非說是自己救的。
一是暗示了知道自己才是主子,二便是這點拍馬屁的小伎倆,祁佑還是看得出來的。
祁佑嘴角輕勾:“那你可有能投奔的人家?”
聽了祁佑的問話,密玉猶豫了一番,隨即從脖子中拿出一串掛件來。
“回殿下的話,密玉已經沒有家人。家父臨終前曾給密玉這串琥珀密蠟作為信物,可以求托一位故人。只是家父沒有細說,密玉也不知上哪兒去找這位故人。”
說到這兒,密玉方才還如常的神色,微微有些鬆動起來,眼睛也跟著紅了一圈。
蕭潭上前,接過了密玉高高舉起的掛件,遞到了祁佑的眼前。
祁佑未曾去拿,只是由蕭潭捧著,他垂眸去看。
突然,他竟是在那密蠟一角,發現了一個極小的字。
祁佑不自覺地從蕭潭手中將密蠟拿了過來,擰眉細細看了看。
“蒲……”祁佑輕念。
想了想,他抬頭問道:“清安蒲家乃是書香門第,揚名大宣,你父親所託之人,可會是那兒的?”
“密玉不知,家父並未來得及告訴我,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