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說著,便重重捶了一記桌案,越來越煩躁,皺著眉問文坤道:“你說辰王父子究竟有什麼好?皇帝為何如此寬待他們?辰王抗旨不尊他不管,辰王世子這等地位也能代君理政!”
文坤聞言不語。
五皇子卻還在抱怨:“這也罷了,祁佑又是個什麼東西?混了髒血的雜種,犯了欺君之罪都能讓父皇包庇他,居然還能得個這麼好的差事來將功折罪,我……”
文坤靜靜聽著,此處山高皇帝遠,五皇子怒起來,什麼髒話都往外蹦。
五皇子越想越氣,覺得眼下濮州的活兒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了,全然忘了自己當初為了陷害四皇子,奪回賑濟災區的機會,都忍心往自己身上扎刀。
文坤開口勸道:“殿下多慮了,辰王世子不過是個質子,三皇子又沒有名正言順繼位的資格。他們二人無論得了多好的差事,都是在為您的未來打拼罷了。”
這話倒是說得五皇子舒心,只是他眉間愁色依舊沒有散去。
“我又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五皇子嘆了一口氣,“只是母后說的不錯,若是父皇執意要立祁佑……”
“不會的,”文坤打斷道,“三皇子有著天下皆知的北章血統,即使是陛下,也不可能越過所有朝臣,整個皇族,乃至天下的人的反對,只因為對賢妃的喜歡,而把皇位給了三皇子。”
五皇子皺著眉,不予置評。
“而且您也曾說了,”說道這兒,文坤的聲音輕了幾分,“您有把握,三皇子的確無心與皇位。”
五皇子嗤笑了一聲道:“即使他無心又如何?他這般心思深沉不可測之人,留著必然是個禍害。”
文坤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我就不明白了,”說著,五皇子又不悅起來,“怎麼要除掉他和沈清婉這麼難?”
文坤輕言道:“京中沈清婉身邊皆是高手,我們嘗試過好幾次,連點波瀾都不曾泛起。後來陛下又召了沈清婉入宮伴駕公主,就更沒有機會了。”
“那祁佑呢?”五皇子目中神色狠毒,“你不是說那藥無解,為什麼還能讓他活下來了?就他身邊那個什麼大夫,當真有這麼厲害?”
文坤低了低頭,答道:“屬下當日未在武英殿上,只是聽殿下所說,放血的法子雖然危險,但也許真的可行。又或許是三皇子的確底子好,這才扛了過來。”
五皇子聞言,深深出了一口氣,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這二人活著,始終是個隱患,”五皇子陰惻惻地說道,“若是父皇信了他們的話,覺得是我設計讓老四造反,只怕是不會放過我。”
文坤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
五皇子一日一日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裡。
期初剛剛得知祁佑之事的時候,五皇子確實是痛苦掙扎過。
只是他無法容忍背叛,不願咽下這口氣。
越走越遠,愣是到了拔劍相見的地步。
要說五皇子原本是想出口氣,可到了如今,已經是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