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方才聽到了什麼?
沈清婉抬起頭來,望了望背對著自己的祁歸恆,心頭窒著的那一口氣,怎麼都散不開去。
祁歸恆負手而立,看著眼前的一池靜水,荷葉微展,沒有花苞,景致寧靜安詳。
可他心中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他一直知道,自己以後是要做皇帝的。
所以一直以君王的標準,嚴格要求著自己的一言一行。
除了不能表露出來,旁的,他從來沒有行差踏錯過一步。
而今日這樣不顧後果的胡來,是他祁歸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祁歸恆靜靜調整著呼吸,腦中的紛亂只想暫且拋開。
身後的人沒有了動靜,祁歸恆低頭暗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
沈清婉依舊是怔愣地站在那裡,心頭的思緒怎麼都捋不順暢。
見祁歸恆轉過了身來,她登時一驚。
“對不起,”祁歸恆低頭輕聲道,“方才我沒有控制好自己,你別往心裡去。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沈清婉身前緊緊攥著的手變得生白,輕輕顫著。
“我其實也不好受,”祁歸恆的聲音里竟是放低了姿態,“我以為自己無所謂,畢竟我的命,早就遠在我出生之前便已經定下了。”
沈清婉抬眼去看祁歸恆的眼睛,看到的似乎是個完全陌生的辰王世子。
“但等接過了賜婚的聖旨,我才真的明白自己心裡所想,若是沒有這一身枷鎖,我也不願放棄你。”
“我這幾日神思不定……”祁歸恆看著沈清婉,眼眸中儘是化不開的愁緒,“唐突你了。”
沈清婉聞言也是低下了頭,她能如何?此事若是宣揚出去,只怕自己第一個落不得好。
“如果有的選,我當然不會娶她,”下一刻,祁歸恆面上卻慢慢舒展開笑容,似是在回憶著什麼,“你也許不知道,我父王與母妃感情很好,我雖然常年不能見到爹娘與妹妹們,但我真的很羨慕這種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感覺。”
“可是我一出生就註定與這一切無緣。”
沈清婉抿了抿唇,顫抖著低聲道:“是你方才說的……皇后,是什麼意思?”
祁歸恆垂下眼眸,嘴角微勾反問道:“聰慧如你,當真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沈清婉一愣,小聲問道:“你是……想篡位嗎?”
這麼大的事,祁歸恆告訴了自己……
沈清婉心下是有些怕的,若是祁歸恆要殺自己滅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