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侯的夫人沒能捱過這一個冬天,還是在春節來臨之際,撒手人寰而去。
沈清婉早在永清候夫人快撐不住的時候,便一趟趟往永清侯府跑,只想著多陪陪陸雪煙。
陸雪煙雖說身為侯府小姐,忙裡忙外的事情不需要她親自操勞。
可到底這一年來對她來說,需要承受的事情已然太多了,眼見著自己母親將不久於人世,卻完全無能為力,這當真是件無比絕望之事。
沈清婉在一旁陪著,能做的畢竟只有那麼點。
永清候夫人彌留之際,早已是神志不清,連迴光返照都不曾有,在眾人低低的抽泣聲中慢慢沒有了鼻息。
直到陸雪煙撕心裂肺的哭聲響起,整個永清侯府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這個春節,永清侯府是註定過不好了。
永清侯夫人逝世之後,停靈在堂的三日,陸雪煙足足跪滿了三日,淚雨不斷。
沈清婉再去看了幾次,都是這般場景,她雖擔心,卻也實在無計可施。
出靈之時,陸雪煙連站都站不穩,只能由著兩個丫頭一左一右攙扶著,卻還是堅持一路送到了墳前。
在那兒之後,陸雪煙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平日多數時候都打發在自己母親靈前,不是念經禮佛,便是靜靜呆坐著。
越來越不像是一個活潑的少女該有的模樣。
祁歸恆倒是來過幾次,除了陸雪煙與他訂婚的關係,本來就與永清侯府交好的這一層在,他也是應該來看看的。
陸雪煙一直在永清候夫人的靈前,祁歸恆自然也是見到了她。
但無論祁歸恆來進香或是看望,陸雪煙都是一言不發地在邊上待著。
連眼睛都沒有抬起來,自然也沒有說話,更別提對祁歸恆來看望之事道謝了。
祁歸恆也不甚在意這些細節。
畢竟陸雪煙剛剛喪母不久,他二人本也沒什麼交情而言,陸雪煙不與他說話也罷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許是因為國喪,邊境又多平和,這一年過得依舊特別快。
在國喪的第三年快要到底的時候,民間也是漸漸舒展了不少。
雖然說國喪期間民間婚嫁不禁,但到底都是不能太隆重。
這會兒到了喪尾,幾戶著急嫁娶的百姓倒也是開始慢慢辦起陣仗較大的婚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