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前門說沈清婉來了,永清侯前一刻還唉聲嘆氣著,一會兒便是眼睛都亮了起來。
以至於沈清婉的轎子到了二門,永清侯已經等在那兒了。
“侯爺?”沈清婉一愣,沒想到永清侯親自等著她。
“沈小姐來了。”永清侯面上和藹一笑。
沈清婉知是永清侯定有話與自己說,這才會等在此處。
抬轎攆的奴才有眼色地避開告退了,連春蘭都是側身到了一旁。
永清侯這才嘆了口氣,小聲對沈清婉道:“沈小姐,雪煙她……自從雪煙她母親去了之後,雪煙整日都在佛堂里跪著……”
這一事,沈清婉也是知道的。
“我是當真怕她悶出病來,可這孩子……又不聽勸,”永清侯的言語間儘是擔憂,“故而我想拜託沈小姐件事兒……”
沈清婉聽到永清侯這萬分有禮的話,忙道:“侯爺不必客氣。”
永清侯點了點頭道:“我是想著,若沈小姐能勸得進去,不如帶雪煙出去散散心也好,老這麼悶著,我總擔心她……”
永清侯終究是父親,這樣照顧女兒心緒的事兒,原都是永清侯夫人來的。
父親如何能照顧到女兒那邊細碎的心思呢?
如今永清侯夫人沒了,這又是陸雪煙的愁緒之初。
再者陛下賜婚,陸雪煙眼睜睜要嫁給辰王世子,從此人生便與蕭潭交臂而過。
這樣看來,永清侯不知所措到也是情理之中了。
“侯爺放心,”沈清婉行了一個禮道,“雪煙是我好友,能勸我一定是要勸的。”
永清侯點了點頭,面上的笑略有些勉強,到底還是有著客氣。
沈清婉告退,在府上奴僕的帶領之下,轉眼間便是走到了佛堂。
推門進去,果然見著陸雪煙雙手合十,正在永清侯夫人的牌位前一動不動地閉眼跪著。
天氣還寒涼著,陸雪煙穿的也不少,可是那肩卻是怎麼看都消瘦得很。
沈清婉心疼了一瞬,緩步上前去,拿了三支香點上。
又走到了陸雪煙的身邊輕輕跪下,對著陸雪煙母親的牌位,磕了三個頭。
陸雪煙聽到動靜,睜開了眼來,緩緩轉過頭,望了一眼身邊的沈清婉。
沈清婉也轉頭去看她。
“雪煙。”沈清婉輕輕喚了她一聲。
陸雪煙微微泛紅的眼眶慢慢就要聚起濕氣來,她連忙避開眼去。
“你怎麼來了。”陸雪煙一邊小聲問著,一邊掩了掩眼角。
沈清婉欲言又止,見自己好友為母親傷心成這般,她如何開口說些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