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慌慌張張地岔開話頭,可如今春蘭都出去了,她又如何自己梳洗?
再者,方才春蘭也早就給她換好了紅紗睡衣,這會兒還有什麼可梳洗的?
祁佑見她慌不擇路的樣子,也不再逗她,將那小本子往枕側一丟,站起身去拉她:“好啦,方才可是說要替我更衣?”
沈清婉紅著張臉偷偷去瞄他,見他正溫和地衝著自己笑。
“丫頭都出去了……”沈清婉低著頭囁嚅道。
“有你就夠了,要什麼丫頭,”祁佑慢慢靠近她,輕緩的聲音在沈清婉的耳畔響起,“當年在營州之時,你我二人不也是自己動手,過得逍遙自在?”
被祁佑這樣一提,沈清婉也想起那時自由無拘的日子來。
不大的營帳中,只有二人朝夕相對。
開始時的那段日子,祁佑裝病,倆人便真的只能在營帳中窩著。
雖說抬頭不見低頭見,可怎麼都是看不膩的。
而且祁佑確實傷未痊癒,二人都不能過分親密,純淨如白水,當真是……
想到這兒,沈清婉抬頭看了一眼祁佑。
祁佑眼中的光芒從未改變,看向自己的時候,永遠是這樣的一塵不染。
沈清婉看著祁佑,也不經意彎起了嘴角。
“走吧……”沈清婉輕輕晃了晃祁佑的胳膊,羞澀中帶著一絲調皮。
祁佑拉過她,讓她在床上坐下,開口道:“我自己去就好,哪裡捨得讓太子妃伺候我,你好好歇著,等我回來。”
沈清婉點了點頭,偷偷笑著卻不敢去看他。
後頭水聲響起,沈清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裡的期待與羞赧交織的感覺,一頭扎進了被子裡。
如今祁佑在自己面前,兩人的洞房花燭之夜,這一切似乎已經準備了多時,可又像假的一般。
沈清婉側過頭來,看著被褥上大紅金色的花紋,龍鳳呈祥,百子千孫,儘是些夫妻和順恩愛的好意頭。
她不知自己的臉是不是紅得厲害,只是傻傻看著這一切,一遍一遍在腦海中默念著夫妻二字,嘴角儘是不自覺的笑意。
等祁佑洗完出來,看到的便是沈清婉趴在床上,一手拽著被角,已經眯著眼睡著了。
祁佑一愣,這丫頭怎麼回事?
面上不覺好笑,坐到床邊,去看她的臉。
沈清婉本就是昏昏欲睡,並沒有真的睡熟。
她只覺得自己面上有什麼東西拂過,癢搜搜的,下意識地抬手撫了撫,睜開了眼來。
屋中已經只剩一對龍鳳花燭,光線昏暗,看不真切。
“唔?我睡過去了嗎?”沈清婉看見祁佑的臉近在眼前,他手裡還握著自己的一撮頭髮,正衝著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