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不見碰不到的黑暗中,悄然被時間帶走。
卻原來……
謝連城忍不住苦笑一聲。
再提起的時候,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秦汐為他做了什麼。
不是自己的後悔。
而是經年之前,那天宴會之上。
他喝了點酒, 不到醉的程度。
但他仗著自己喝了酒,把自己變得如此蠻不講理。
他將秦汐堵在空無一人的露台上。
她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目光清澈,裡面倒映著自己小小的影子。
她也喝了點酒, 離得近了, 甚至可以聞到葡萄酒淡淡的甜香。
在她身後, 是天鵝絨一樣的夜空。
那天沒有星星,還是有?
謝連城不太記得了。
但他記得,秦汐的眼睛,遠比天上的星星更加明亮。
然後他傾身,吻了她。
——那是他們離得最近的時候。
也大概是,他離幸福最近的時候。
「我為什麼不知道?」洛斐看著謝連城,「洛氏開出過高價挖秦汐,她拒絕得乾脆利落。」
他似笑非笑看著謝連城:「你想知道,她怎麼拒絕的嗎?」
「怎樣?」謝連城覺得自己,現在大概就是站在陷阱邊上的兔子。
明知道前面跳下去,可能萬劫不復。
說不定就會變成對方案板上的獵物,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她怎麼拒絕的?」
「她說啊……」洛斐語氣淡淡,「她不會離開你。」
轟然一聲響。
謝連城只覺得腦海中有什麼東西炸開。
他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抓住。
他只能怔怔看著洛斐,看著對方臉上玩味又嘲弄的笑容。
這人是個魔鬼。
謝連城知道。
洛斐的精準打擊,從來都能直逼人心。
有時候甚至,光靠心理站,就能讓他的對手崩潰。
謝連城不是沒有體會過,只是沒想到,真正直逼人心弱點的攻擊,會讓他,瞬間痛得那麼厲害。
他完全無法坐直身體,只能佝僂著身體。
那陣疼痛密密麻麻,不像是扎在人心上,更像是有很多螞蟻在啃噬著他的四肢百骸。
一點一點的,說不出多痛,卻渾身都十分難受。
謝連城想起來自己曾經看過一本書。
裡面提到過有一種毒,會讓中毒的人像是被上萬條蠶啃噬著身體。
痛不欲生,卻又無法立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