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進去吧。」
煙霧繚繞中季綰聽到陣陣水聲,「然後呢,怎麼做?」姜荀沙啞的嗓音嚇了季綰一跳,她緩緩望過去,只見一個模糊的背影。
模糊的水汽成了季綰的保護色,她放鬆一些,抓起手邊的香胰子遞過去,「這個先在手上搓一搓,起泡沫了再塗在身上。」
姜荀濕漉漉的手指碰到她的一瞬,季綰嚇得立馬縮回去。屋裡熱氣騰騰,她忽然覺得呼吸好像都困難起來,便說:「妾身在屋外候著,洗好了叫我。」
好在姜荀沒再說什麼,低低應了一聲,「好。」
季綰落荒而逃。
出了暖閣,夜風徐徐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季綰大口大口地呼氣。
「王妃,你的臉好紅,坐下歇歇吧。」碧蓮關切地說。
季綰剛坐下,就聽到身後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屬下趙衍,參見王妃。」
季綰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黑衣,腰間佩刀的男子,腦海里只記得今早入宮時姜荀的那句話:趙衍哥哥帶我上樹抓鳥窩。
季綰坐的端正,並未表露過多情緒。「趙大人不必多禮,這時候前來是有要緊事?王爺正在沐浴,等一刻鐘便好。」
趙衍起身,朝暖閣望了望,說:「屬下聽綠螺姑娘說王爺準備沐浴,怕王爺使小性子不讓王妃近身,特地趕來伺候,不過現在看來,是屬下多慮了。」
「伺候?以前是你在照顧王爺?」季綰不解,不應該是綠螺嗎?
「其實不算。」趙衍回答,「屬下粗人一個,哪裡知道怎麼照顧人。只不過王爺性子乖戾不許旁人靠近,屬下也只能跟在身後,口頭指點罷了。」
季綰瞭然,又問:「那綠螺呢?」
「那丫頭哄人很有一套。前些日子用一支玉簪,竟哄得王爺願意吃她餵的飯。我還高興了許久,心想這下總算有個能伺候王爺的丫頭了。不過,王爺也只讓她餵飯而已,其他時候還是不許靠近。」
姜荀生病,已有大半年的時間。季綰不敢想像,這大半年他竟靠著趙衍的口頭指點,自己穿衣沐浴?
怎麼做到的?這個趙衍可真有本事。
想到這些,季綰虛心請教:「趙大人,你平時怎麼口頭指點王爺沐浴的?」
趙衍是個爽快人,立馬說:「這個簡單,王爺沐浴時我就在外間告訴他,將身上的衣服全部撕碎再泡進水裡,一刻鐘後再起來。」
季綰愕然,將衣服撕碎,虧他想的出來。怪不得方才姜荀撕了衣裳下擺,原來是趙衍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