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過年的,你不是還要去秦瀟館找姑娘吧?」季綰知道他的性子,拿出皇嫂的氣度勸他,「這樣不好,你也不小了莫要胡鬧。」
「不去,我就到處串串門,皇嫂你別管了。」姜瀾聽不得叨叨,拔腿一溜煙上了馬車。
季綰回府先看小黃狗。
小黃狗在陶獸醫巷呆了一夜,今早才被送回來。它已經好多了,見了季綰黏呼呼的膩上去。
季綰摸它腦袋,小可憐小心肝地叫了幾聲把狗哄好,小廝在一旁告訴她:「獸醫說了,屎殼郎還小又是頭一次發病,治療及時不礙事的。」
季綰越瞧小黃狗越覺得順眼,和它鬧了半晌才開始做別的事。
天色漸漸暗下來,王府張燈結彩年味十足。
季綰沐浴時就覺得臉紅,當時在坤寧宮她都說了什麼話啊?季綰眼下才懊惱,罵自己真是沒臉沒皮。
好像和姜荀約定好時間要做什麼似的。時間越近她就越慌張,坐在銅鏡前梳妝心臟砰砰直跳。她梳好了髮髻,打開妝奩挑選珠釵,試了幾支都不滿意。
她平時梳妝從來不會這樣挑剔。
季綰忽然想起和娘親剛到京城時,入不了侯府被廣安侯找了座宅子偷偷安置在外,廣安侯每次天黑了才來見她們娘倆。而入夜前娘親必對著銅鏡眉妝漫染,細梳雲發。那時季綰不懂,只覺得都快歇下了怎麼還花力氣打扮?
此刻卻明白了,那是女子對情郎獨有的心思。
定要叫心愛之人為神魂顛倒的決心。
可惜娘親命不好。季綰覺得,自己比她幸運。
她一會試戴這支,一會試戴另外一支,碧蓮看不下去,正欲提醒她時候不早該去門口接王爺了,就見姜荀已經踏進西院了。
姜荀擺手,碧蓮知趣地退下。他腳步無聲地進了屋子,見季綰對著銅鏡專心試珠釵,取笑道:「這麼認真幹嘛?」
季綰訕訕放下珠釵,不敢對上他的眼睛,辯解說:「大過年的,要好好打扮一下。」
姜荀笑,從一堆珠釵里隨意取出一支替她戴好,說:「這支好看。」
「真的?」季綰不信,姜荀看中的那支實在太普通了。
姜荀一本正經道:「戴哪支都一樣,反正呆會也得取下來。」
季綰臉紅,推著他往屋外走,說:「你回來就開始宴席吧,一會要給大家發壓歲錢,要守歲,事情多著呢。」
姜荀拉起她的手走出屋外,喜慶的燈籠映得二人臉頰紅彤彤的,姜荀道:「綰綰,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季綰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