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誰讓人家的嘴雖欠揍了些,人也傻了些,卻真真切切地生了一副可以誆騙人的好皮囊?
於是當晚,被剩下的小六同其他被選入的人一起擠了在縣衙後面的某間簡陋的房裡。好在她適應能力極強,僅翻個身的功夫就沉沉的睡去了。
嗖嗖……
誒?
小六縮了縮脖子。心中甚是疑惑,這明明是盛夏,怎麼她覺得有些發冷?
嘩啦啦……嘩啦啦……
誒?
這房間內怎會還隱隱約約有水流的聲音?
不太對啊。
她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竟然不是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而是毫無生氣的黑乎乎一片。
這,方才那十來個散發著汗臭味的糙漢子呢?怎麼都不見了?
手在四處摸了摸,不是床榻,是——石頭?
再低頭一看。唬!她這是在一座破石橋上?!
小六徹底驚呆了。
什麼情況?夢魘了?
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嘶——痛!」
不是做夢。
小六緩緩站起身,然而她才剛邁開步子,就聽腳下簡陋的黑石木橋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好像馬上就會散架了一般,嚇得她頓時又僵在了原地。
「有人嗎?」
「有——人——嗎——嗎——嗎——」無人回答,只有徐徐盪開的回聲,在一片漆黑中顯得陰森森的。
小六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來了。」
忽然,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夾著她的回聲盪了過來。
小六一個哆嗦,然後硬著頭皮緩緩回頭看去。
只見一位拄著拐杖,頭髮花白的駝背老婦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了橋頭。她的四周還有青白色的雲霧圍繞,詭異得很。
小六吞了吞口水。
「你可知那是什麼花?」老婦蒼老的臉上布滿皺紋,但聲音卻如妙齡少女的一樣清靈婉轉。
小六順著老婦的目光看去,只見青黑色的河對岸顯現出了一片妖異濃艷的赤紅花海,如火,如血,如荼。
小六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後退一步。
「此花長於盛夏,開於深秋,花開無葉,葉長無花,花與葉永不相見。所以,被叫為天涯。」老婦自問自答道。
小六屏住呼吸,再次悄悄地退了兩步。
那詭異的老婦似乎並未發現她的小動作,繼續自言自語道:「它啊又因為彼岸花開,開千年落千年,永存於彼岸,老婆子我又給它取了另一個名字,你猜是什麼?」
誰來也巧,老婦轉過頭時剛好就看到了拔腿要跑的小六,「誒!你這小兒!」
就這樣,才跑沒兩步的小六就被定在了半空中。
「啊!啊!啊啊啊!」
「閉嘴!」
「啊!啊啊啊!」
老婦煩躁地甩甩頭,「我叫你閉嘴!」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