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們要去做什麼，小六不想去思考。
今夜，顧子辰身上有一股不常見到的酒味，使得他少了分仙氣，多了分煙火氣。
「公子，小的扶您？」
「無妨，走走就好。」
顧府的馬車先回去了，顧子辰則是和小六緩緩地走在回府的路上。
更深月色半入夜，北斗闌干南斗斜。
看著月下男人清瘦的背影，小六終是忍不住自責地說：「公子，小六知錯了。」
「嗯？」
「我錯了，下次不敢了。」視線向下逃避，盯著鞋尖的地面。
顧子辰停下腳步，回身看著滿臉愧色的小六問：「哪裡錯了？」
「小的想的太少了，小的就不該去青樓的。」
「還有呢？」
「還有，差點害得公子和整個顧府都被人詬病。」
「還有？」
「最初不該想要試圖隱瞞不報。」
「還有？」
「還有——」小六抓抓頭，還有什麼是她沒想到的？
「日後，勿要再冒冒失失的幫別人擋刀了。」
她愣住，心裡流過一股甜甜的暖流。
看著她木木樗樗的模樣，顧子辰忍不住抬手輕輕一下彈。
「當初你怎麼說的來著，日後會好生護著公子？」
小六抬手捂住額頭。
「怎麼，說要護著我的人，跑去護別人了？」
小六眨眨眼，「公子，他是我的朋友。」
「所以呢？」
所以？
「小六，莽撞的善良比起不計後果的惡還要不可取。有時作惡，或許還會得到人的原諒，但是頭腦一熱的善可能不止會害人也害己。」
不疾不徐的玉石之音句句敲在小六的心上。
「做事之前，哪怕再不計後果，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要知道如今，連刻骨的怨恨都要表現得輕得如一聲嘆息，世態炎涼，是經不住人一次次的魯莽的。」
看著她快要埋到胸前的小腦袋，顧子辰嘆了口氣。「可知錯了？」
「知錯了。」
「下次——」
「下次不敢了！」將兩根手指舉到頭頂，「絕對，絕對不敢了！」
眼底有笑意划過。「藥膏塗了？」
「塗了的！」小六連忙將雙手攤開，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您看傷疤淡了好多呢！」
「繼續塗。」
「可是，小的聽景天說這藥膏好像很是珍貴.」
「他騙你的，不過稀疏平常的東西。」
「平常的東西？效果這般好？」
「不然你以為，我顧府里放的都是些什麼治標不治本的東西？」
「小的回去就繼續抹！」
都是這個景天，害得她捨不得用。哼，回去收拾他！
喵——
前方巷口陰暗處，突然探出了一隻毛茸茸的頭。喵——
「公子您看！」
這是一隻黃白相間的小奶貓，圓圓肥肥的。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