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是小娘子想戲耍樓某在先,卻不慎反被樓某抓住了痛腳。」
「花言巧語。」
「是能言善道,以理服人。」
手掌向上伸出,「綢帶還我。」
樓席兮看了看指尖的緞帶,「這帶子素淨的很,不如在下給你換一條?」
小六眉目一冷,眼見又握緊了桌上的小刀。「還我!」
樓席兮挑了挑眉,「這麼珍惜?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素白的綢帶剛遞出,就被小六一把奪了去。
她熟練地將滿頭青絲再次紮好,才淡淡地看向一臉興味的紅衣男子。「七皇子,你到底所求為何?」
「此話怎講?」
「你故意將福餅引來,是為了見我?那,你見我又是為了什麼?」
小六頓了頓,「為了衡彌神醫?」
樓席兮讚賞一笑。
小六繼續說道:「不過七皇子的算盤確是打錯了。如我方才所說,與神醫相交的,是在下的師傅。七皇子你繞了這麼一大個彎子,找到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只怕還是白費了功夫。」
「是不是白費功夫,還說不定呢。」他再次斟了杯茶,「樓某也知道,直接找令師或者衡彌神醫比較痛快,可是……」他無奈地瞟了眼與隔壁客房相連的白牆,無奈地說道:「樓某實在是有些怕……就樓某這身子骨,若不幸被打到一拳,估計得修養個半年。但你也知道,樓某卻沒有幾個半年可過了。」
小六不想與他多費唇舌,直截了當地問:「你想我幫你轉達什麼?」
「樓某想和衡神醫做一個可令他穩賺不賠交易,還煩請福小郎幫我傳達。」
「什麼交易?」
「你看,如今東啟的瘟疫已經得到了控制,衡彌神醫也早已經將藥方傳出去了。所以啊,這裡就算是沒了神醫坐鎮,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小六不說話,但是心知他說的是事實。
「但是,若神醫繼續留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東啟的士兵押回潯陽了。」
「去潯陽加官進爵,不好麼?」
「呵呵呵,好哇。到時候,就看看是神醫命長還是樓某命長了。咳咳咳……」
「你什麼意思?」
樓席兮輕咳了半晌,平復了呼吸才說道:「福小郎也看到了,神醫花甲之年,卻長得如三十而立之人。」
的確,如楊祚所說,衡彌是個鶴髮童顏的怪老頭兒。
「那你先想想,如今天下,本就局勢緊張,各個在位的君主都想將衡神醫收入朝中,除了是看中了他妙手回春的醫術,還會有什麼?」
除了是看中了他的醫術,還會有什麼?難不成還是看中了他與年齡不符的樣貌?
小六一驚,「莫不是……」
見她神色,樓席兮知道自己已經不用再多說了。
小六不由有些心驚。她想明白了,道有炳為何在最初會同楊祚說是他想得太過單純。
歷來天子,不論自己治理國家的水平如何,無不都竭盡所能延長自己的壽命以至於延長坐擁皇位的時間。有求仙問道的,有金爐煉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