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廣元委屈地說:「柳兒姑娘,你莫不是忘了昨夜在紀某耳邊說得話了?」
他這話說的,旁人聽去不誤會才怪。
小六眯眼,「紀小郎,沒想到您長得聰慧,倒不怎地會說話。」
「啊?」紀廣元歪頭看著裡面的白袍男子問,「賢弟,你說柳兒姑娘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誇我大智若愚,說反了?」
「是你理解反了。」
紀廣元:「……」
賢弟啊,你認識人家姑娘才幾天,就這麼護著了?為兄當真是心寒,心寒啊!
「紀小郎,當真想見我昨日說的姑娘?」小六突然開口道。
「當真!自然當真!柳兒姑娘,你是不知道,紀某昨夜可是又被我們家那老頭子念叨了半宿啊!今日紀某之所以這麼早就來了顧府,那還不是怕這對耳朵再度遭殃?」
紀廣元習慣性地摸向腰間的玉簫,「柳兒姑娘,你就當行行好,解救在下出那水深火熱唄?」
小六看了眼裡間依舊垂頭練字的顧子辰,思忖片刻道:「可以。不過,紀小郎要先跟我允諾,不論對方是何人,何等身份,您都不能看輕了去。」
「沒問題。」
「還有,之前我所言的,也不過是我單方面所想,人家姑娘可是什麼都不知道。」
「自然自然,紀某知曉分寸,自不會唐突了佳人。」
「還有……」
「還有?」玉簫敲了敲脖子一側,「柳兒姑娘,你可以一次性將話講完嗎?」
「最後,紀小郎,實際上柳兒與那姑娘並不相熟,最多只能算是見過而已。並且,對方記不記得我,還不一定。」
紀廣元:「……」
顧子辰放下手中的筆,出聲淡淡道:「紀兄風流倜儻,缺得像來只是機遇而已。」
一語驚醒夢中人。
紀廣元點頭道:「對對對。柳兒姑娘只需告訴紀某那小娘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其他的,紀某自會自己看著辦的。」
「既如此,那麼請紀小郎再稍候片刻。」說完小六福了福身子,就又轉身走了。
「誒?賢弟啊,這柳兒姑娘又去哪裡了?」
「紀兄莫急,好事多磨,你就安心稍後片刻吧。」
等小六再出現時,她滿頭青絲已然高束成了男子髮髻的模樣,齊眉還勒著一嵌玉青抹額。儒裙褪去,改穿了件仙鶴鬧雲青緞袍,外罩石青起花小褂。若不是腰間別著一把做工粗糙的匕首,倒真是活脫脫一權貴的風流小郎君。
「這……這……柳兒,姑娘?」紀廣元顯然沒想到,那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娘子,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名俏郎君了。而且這一身男袍套上,看起來不僅不彆扭,反而有種雌雄難辨的風味。
這柳兒姑娘恐怕不是第一次穿男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