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對楊祚說你是女子的事?」顧子辰看著身前馬背上少女的頭頂,淡淡問道。
小六杏眸微垂。「因為……說與不說似乎並不重要,而且也並不會改變什麼。」
她的心不大,只能住下一人。
「至少,他不會覺得自己是個斷袖。」
小六噗嗤一笑,「也對,小六怎麼忘了,楊祚那傻子也覺得公子您是個斷袖呢。」
聽她語氣輕快,顧子辰無所謂地說:「開心便好。」
「開心啊!」小六將自己的腦袋在男子肩頭蹭了蹭,「您能不遠萬里地跑來臨州尋我,我自然開心。」
「好險是來了,不然……」其實顧子辰也有些後怕。如若昨日他沒來,或許來遲了,她恐怕在與金川那一戰,真的會……
「不然什麼?」
男子纖長的睫毛動了動,繼續道:「好險是來了,不然,我顧府的女主人都要被他人拐走了。」
少女的臉上划過一絲紅暈,「您這是……被罰的五個女子髮髻的盤法都學會了?」
「還沒。」
「那您還……」
「顧府無女子,景天、文竹他們又死活不肯借我練習。」
小六忍俊不禁。想到若讓文竹、景天頂著兩個女子的髮髻走來走去,恐怕不出半個時辰,兩人非得羞愧地撞死在問月軒的石桌旁。
「好吧,那回去慢慢練。」小六道。
淡色的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黑眼裡閃著點點碎碎的流光。他輕聲回:「好。」
「公子,鄧淵和牧無諱後面又打起來了嗎?」
「沒有。」
小六失望地努努嘴,「好吧。那,謝衍去杏花嶺了麼?」
「已經動身了。」
「紀小郎……」
「你不休息一會兒嗎?」顧子辰打斷她。
「我不累啊。」
「確定?」
小六點頭。「說來也奇怪,雖然前幾日都沒怎麼睡,今日也是死裡逃生,但是我竟一點兒疲憊的感覺都沒有呢!」
她眨眨眼,再次問道:「公子,紀小郎被人從青筠苑救出來後,您去看過他嗎?」
「嗯。」
「那……他還好嗎?」
「還好。紀廣元本也不是什麼在乎世俗觀念的人。更何況,在青筠苑,他也並沒受什麼實質性的侮辱。」
小六呼出一口氣。「那便好。」
「只是……」顧子辰又道,「紀老頭卻是怒極攻心,病得不輕。」
「額……紀老想必是十分看重紀家顏面的人。還好,聖上不還封了紀小郎一個太子少師的職務做補償,嗎?」
「你當真認為這是封賞?」
小六想了想,道:「至少對於公子,不是壞事。」
此後,他們在宮裡也算多了雙眼睛,那以後尋找夫人的下落,是不是更加方便了些?
顧子辰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