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勾人攝魄的眼眸眨了眨,似是裝滿了使人眩暈的佳釀,又像是盛滿了蒼山頂端的星星,流光溢彩。
「若再有下次……在下就讓樓小郎你嘗嘗在下新學的一套得意忘形拳,如何?」
樓席兮忍俊不禁,「呵呵,得意忘形拳?樓某怎麼從未聽過?」
「你沒聽過的事情多了。而我這得意忘形拳啊,專打得意忘形之人。怎麼樣,樓小郎可有興趣試試?」說罷,小六揚起了自己的小拳頭,用力下的指節嘎吱嘎吱作響。
樓席兮後退兩步,認慫擺手道:「行行行,算是樓某錯了還不成?樓某這身子骨就不勞福小郎你費力耍拳了。」
「確定?」
「確定,確定。」樓席兮笑道,「福小郎你也知,樓某就這麼一個看家本事,用得也頗為順手。呵呵,這不,久而久之入了骨子,便就成習慣了。」
小六收回拳頭,「那就適當改改你這惡習。」
「改不了,改不了。」樓席兮的手指拂過自己白皙精緻的臉頰,笑道,「如在下這種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的傾城絕色,若不靠著點看家本事護著,怕會即刻落入歹人手裡,慘遭作踐啊。」
「……」小六扁了扁嘴,「在下倒是有個頗為省事兒的方法,可以免除你的憂慮。」
「哦?」
「圍帽,或者喬裝,易容。而且後者剛好也是樓小郎所擅長的不是?」
樓席兮連連搖頭,「不好不好。眼看樓某都沒幾年可活了,現在再不讓世人見識見識樓某這張桃羞杏讓的臉,屆時世人可就再沒機會了,哎,這實乃是天底下一大憾事啊!」
「你分明就是樂在其中。」
「呵呵,不敢不敢,樓某隻不過是樂人之樂,人亦樂其樂。」
小六:「……閣下的臉皮還真是厚得讓人嘆服。」
樓席兮似乎根本聽不出對方是在諷刺他般,眉飛眼笑地拱了拱手道:「過獎過獎。」
「小六!」
小六回身,便見到不遠處楊祚正大步向著她這邊走了過來。
「心上人?」樓席兮問。
「休要胡說,是兄弟。」
「兄弟啊……」
這時,楊祚已經走至兩人身前。他先迅速又警惕地打量了一番這一襲招搖紅衣、可男可女的樓席兮後,才收回目光,轉頭對著小六問道:「你怎麼走了?
「抱歉,因為剛剛看到了這位不算熟識的故人。」
「不算熟識的故人?」楊祚再次扭過頭,看向樓席兮。
「在下楊祚,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樓七。」
「幸會幸會。」
樓席兮剛想說兩句客套話,就見對方再次將頭扭回,只得悻悻地吧嗒了下嘴。
「噥,給你。」
「嗯?」小六垂眼,便看見男子滿是粗繭的手掌里赫然躺著那支鈴鐺形狀人騎猛虎的金釵。
她驚訝地道:「你當真贏來了?」
「小爺向來說到做到。」
這時,福餅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慢慢悠悠走來的道有炳。
小六彎腰,笑著將手裡的金釵遞給福餅,說:「福餅,這是你楊大哥為你贏來的,拿去玩兒吧。」
福餅抓了抓腦袋,緩緩從袖口拿出了一支一摸一樣的金釵,歪頭道:「可是我有了啊!福包,這支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