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謝衍」似乎卻不想接受這言語中的善意,大掌微松,沒有感情地問道:「無憂公主是在可憐謝某嗎?」
小六一怔,她瞥了眼同樣驚訝地看向男子的樓席兮後,說道:「本宮……本宮是在和謝公子探討人生的意義。」
「人生的意義……無憂公主或許應該換個人一起探討。」
「你……"
「公主的過往或許是經歷過些許不幸,但是,上天已將您的記憶收走作為彌補。因此,公主您是幸運的。而反觀謝某……」他自嘲一笑,「謝某的人生早已被隔絕在幸與不幸之外,更不要提什麼意義不意義的了。」
「可是你方才明明還在勸道母后看開些!」小六拿出了無憂公主的倔強和小脾氣,不滿地反駁道。
「公主可聽過旁觀者清這句話?更何況,這世上何人不是說他人的事情一套套的,輪到自己就不清不楚了?」
小六被說得臉一陣漲紅,她紅唇微嘟,對著樓席兮道:「七弟,你惹出的禍,還是自己解決吧!」然後,一個扭身,將頭撇到了一旁。
因得之前顧子辰和小六的一唱一和,樓席兮心中疑竇盡消。笑道:「哈哈哈哈,謝公子,你看,你還不承認自己能言善道、才思敏捷?這才幾句,就把咱們的無憂公主給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七弟!」
「謝衍」拱了拱手,道:「還是那句話,謝某是個粗人,心裡憋不住話,想什麼便說什麼罷了。」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樓某看著謝公子合眼緣得很,不知你可願留在我南詔?」這次,他倒不是因為懷疑,而是單純覺得這人有意思了。
「多謝抬愛。只是謝某這眼疾沒治好之前是步步不敢離了神醫的。」
「那治好之後呢?」
「治好之後,謝某自然是會繼續去報仇了。」
「謝公子就不怕重蹈覆轍,再次深陷囹圄?」話及此,說明樓席兮已經知曉了謝衍曾經的過往。
「怕?大仇不抱、惡人不除,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這話說得當真豪氣滿滿。
「寧作飛灰滅,豈可逐塵浮。呵呵,好。謝公子,樓某敬你。」
於是,顧子辰扮的「謝衍」也不再多言,而是端起了茶杯,對著前方樓席兮的方向敬了敬。
小六心知,之前的試探算是過去了。
甄氏看向下手兩人的眸光微閃,隨後又對著一直未說話的衡彌問道:「衡神醫打算何時啟程?」
「回巫後,最遲明日晌午。」
「哦?這般著急?」
「不算急,不算急了,是杏花嶺里的花花草草還等著老夫回去澆水呢。」
甄氏點了點頭,「如此,您今日可要多吃些飲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