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巫醫面色駭然地走了出來,雙眼則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手中那剩餘的半碗鮮血,口中還喃喃自語道:「不該如此……不該如此啊……」
「巫醫,到底是怎麼了?」
「這……回巫王,不知為何,這大皇子的血與巫後竟然相衝啊……」
「什麼?!」眾人皆吸了一口氣涼氣。
巫王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你不是說,只要是至親之血便可相融嗎?」
「是啊……至親,是這治療之法的唯一條件啊……」言罷,巫醫便若有所思地緩緩看向樓中星。
就在這時,早已顫顫發抖的關嬤嬤忽地因為站立不穩而跌坐在了地上。
巫王見狀,面上一冷,「關嬤嬤,你是有什麼話要對寡人交代嗎?」
關嬤嬤雙目閃躲,抖如篩糠,磕磕巴巴地道:「老奴……老奴……」
眾人見此情景,便明白這老婆子恐怕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巫王的臉色更加黑沉了幾分,他眯眼冷聲問道:「關嬤嬤,若你還想要自己的腦袋長在脖子上,就給寡人快些說!」
因為平日裡關嬤嬤深受巫後的倚重,所以樓延風與其感情還算是不錯。此時他雖然不清楚關嬤嬤為何突然如此反常,但還是好心地勸說道:「嬤嬤有什麼話還是老實對父皇交代了吧。」
關嬤嬤心知一切秘密怕是已經不能再繼續隱瞞了,便心一狠,咬牙道:「巫王,老奴……老奴罪該萬死啊!!!」
然後,她接連「嘭嘭嘭」地叩了好幾個響頭,直到鮮血與額頭沁出的冷汗匯聚在一起時,才繼續顫抖著哭道:「巫王,大皇子,大皇子他好似並非巫後親生的啊,巫王!」
關嬤嬤的話如一道驚雷,震得寢殿中的眾人皆是呆在了原地。
「你說什麼!」
「巫王,五年前,老奴偶然有一次聽到了巫後的夢喃。她說……她說什麼等你引以為傲的兒子毀容了,他的太子之位便要讓賢了……」
毀容,太子,讓賢,這字字都信息量極大。然而巫王卻是抓住了其中的重點,他問道:「你?這話中所提及的『你』是指何人?」
「這,老奴也不是很清楚。而且起初,老奴還心想著或許是老奴聽錯了,直到後來……後來就出現了大皇子為了給您打一件皮草,在圍場被猛虎咬傷的事情……所以……所以……」
關嬤嬤抬眼,便撞進了巫王冷若寒冰的雙眸。頓時,她只覺一股涼氣從膝頭直直躥到了頭頂,使得她頭皮發麻。
她再次重重地叩了一個響頭,道:「巫王明察,老奴知道這消息實在是太過驚人,所以自始至終老奴都從未與他人提及過。本來,本來時間過了這麼久了,就連老奴自己都快要忘記了……但是剛剛,剛剛聽了巫醫所言……老奴便也就又再次想了起來……」
「你個老奴,在這裡胡謅些什麼!」樓席兮看了眼面色慘白的樓中星,厲聲斥責道,「我皇兄可是母后與父皇成婚後一年所出,且當時的產婆、御醫都可作證,又怎得經你這老奴在此胡言!」
「就是!關嬤嬤,我母后待你不薄,你,你為何如此污衊於她!」樓延風也咬牙切齒道。
「太子明鑑,七皇子明鑑,老奴當真是絕無半句虛言啊!」她惶惶不安地看向樓席兮,「而且……而且老奴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並且……並且當時巫後夢魘,她……她不止提到了大皇在,還……還提到了七皇子您與六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