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稽眯眼,「威脅朕?」
「兒臣也是.也是別無他法!父皇,要知道,若是這玉璽毀了,您就算仍然是這東啟的皇帝,也再難被世人所認同了!」
「呵,容兒啊,難得你竟是聰明了一回。只不過——你這聰明終究是有限度的。」
王榮愣了愣。「什麼意思?」
王稽將手中的摺扇合攏,「你不會當真以為,朕會如此輕易地將玉璽拱手於人吧?」
說罷,只見男子手中的玉骨摺扇一晃,「玉璽」瞬間便脫離了王榮的雙手,掉落在了地上。
「啪!」
伴著清脆的聲響,「玉璽」竟然碎成了數瓣。
「這是假的。」
王榮錯愕地看著腳邊的碎片,只覺一股涼氣從腳心躥到了頭頂。不敢抬頭,那原本秀氣的臉孔也由於心臟的痙攣而逐漸變得蒼白。
王榮知道,他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他的胸口抑制不住地起伏著,全身也變得冰冷刺骨。他害怕極了,忽然間,他想他的母后了。不論發生什麼,母后總是會慈愛地看著他,給他溫暖,替他出謀劃策。
但是,母后已經死了,因為他死了。從此以後,再也無人那般護著他了。
一時間,王榮絕望得幾乎要叫了出來,恐懼也幾乎要將他的心臟捏碎。
忽地,只聽「滴答——滴答——滴答——」
伴著臊臭的味道,有汩汩淡黃色的液體從紅木椅緩緩滴落在了地上。
王稽嫌惡地皺眉,「丟人現眼的東西。」
王榮也不管身下的溫熱與濡濕,身子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喊告饒道:「父皇!父皇!兒臣知錯了啊父皇!您就念及父子之情,饒了兒臣這次吧!」
「饒?」王稽冷笑,「方才用匕首抵住朕時,朕也不見你念及什麼父子之情啊。」
「父皇,兒臣是聽信他人讒言,一時間鬼迷心竅了啊!」
「讒言?」
「是啊是啊!其實,其實這些都是王倫那廝蠱惑我的!兒臣也只是被脅迫無奈之下才做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啊,父皇!」
「你說是蠱惑,脅迫?好啊,那你有能為你佐證之人?」
王榮瞳孔一縮,支支吾吾道:「兒臣.兒.兒臣」
這佐證之人,他本來是有的。可是,就在不久之前,那個人在他趕來金華殿前被他親手給了結了啊。
「放心,朕也不是那等薄涼之人。你不是想作皇帝嗎?以後,你就待在這金華殿中,作你的皇帝吧。」
王榮滿臉悔恨,瘋狂搖頭。「不!不要!父皇,我不要!」
王稽搖了搖頭,不再去看那趴在地上披頭散髮如過街老鼠的王榮,大手一揮,轉身帶著眾人離開了金華殿。
自那以後,東啟太子王榮便如折翼之鳥般被囚禁在了王稽曾經的寢殿金華殿中。除了每日三餐送飯的宮人,陪伴他的只有一個漸漸腐爛並散發惡臭的「太監」模樣的死人。
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