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為何,當日的禁衛軍們似乎集體中毒,要麼腳步虛浮,要麼連握刀的力氣都沒有。
所以,出乎意料的,這場戰鬥還沒開始多久,就已然落幕了。
在王敦與手下出現在劉嫣的院中時,王稽身側除了一眾瑟瑟發抖手無縛雞之力的宮人外,便就只剩下了橫刀在前的滿臉疲憊的鄧縉。
此時,殿裡女子產子的痛苦尖叫聲還在繼續著。
王敦緩步上前,「皇兄,見到臣弟可驚訝啊?」
那氣定神閒的模樣,仿佛他已經註定是這場宮斗中勝利的一方了。
王稽握緊手中的玉骨摺扇,冷笑道:「是朕此前太過輕視你了,沒想到你才是真正有狼子野心的人。」
「呵,瞧皇兄這話說的,咱們王家的兒郎不是各個都向來胸懷大志的麼?」
王稽諷刺道:「胸懷大志是啊,只是卻沒人像你這般對自己也狠心至此,竟然為了讓朕放下防備,不止甘願被世人唾棄數年,還不惜忍辱負重地委身在小倌兒的身下。」
王敦不惱,只是一雙桃花眼中有冷光閃了閃。他唇角含笑,略帶輕佻地說:「比起心狠,臣弟可是不如皇兄你啊。畢竟,說來說去臣弟傷害的是臣弟自己,而皇兄,呵呵,你可是為了你的利益榮辱,親手將自己的嫡親妹妹送到了他人的床榻之上。」
王稽眼中忽地寒光乍現,「王敦,現下勝負還未可知,你確定要不留餘地的惹惱朕嗎?」
「哦?勝負未定嗎?臣弟不覺得啊。」
王稽手中摺扇一開,「厲禕。」
「是。」得到吩咐的厲禕忽就將一直藏在袖中的烽煙火點燃。
「啪——」
伴著煙火沖向天空炸裂的聲音,毓秀宮四周的城牆上赫然出現了三十多名手拿弓箭的黑衣人。只見他們各個身手敏捷,背覆箭簍,那手中的根根泛著幽光的弓箭尖直指王敦等人。
王敦掃了眼四周,「飛鷹隊?」
「不錯。」王稽道,「而且,還不止呢。」
他的話音剛落,車騎校尉鄧淵與步兵校尉周平便摔著一眾親兵沖了進來。
這時,王敦的面上終於露出了些許驚訝。
他以為鄧淵之前集合親衛,為的只是王倫與王榮謀反的事情。所以,潯陽之亂後,這些士兵應該早已回到自己該在的地方了。如今他恍然,原來,王稽還留有後手。
掌周平手下的上林苑的苑門屯兵迅速將王敦等人重重圍住後,他則與鄧淵齊齊單膝跪在王稽身前道:「陛下,臣等護駕來遲!」
「兩位愛卿請起,你們啊,來的正是時候。」
鄧淵站到了鄧縉的身側,道:「陛下放心,周校尉已將潯陽城西南郊外上林苑的苑門屯兵全數調來了宮中。而屬下也已命輕、重裝騎兵部隊,與輕車、戰車部隊留守在宮外。想必,縱使這些叛臣賊子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全軍覆沒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