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先和兩位美人干一杯。”李世民端起眼前的酒杯,一仰脖先幹了,然後亮亮杯底,說,“真是玉液瓊漿,此乃烏弋山離國進獻的龍膏之酒,不當皇帝哪能喝如此好酒。請兩位美人務必乾杯。”
皇上金口一開,徐武倆小姐不好再打酒官司,分成幾小口也都幹了。頓時,兩個人都面若桃花。徐惠用兩隻手摸著發紅的臉蛋,連連告饒,李世民哈哈大笑,用筷子給她倆的碗裡各挾了一大塊“渾羊歿忽”。
徐惠看了看高興的李世民,嬌聲問道:“皇上,此酒其黑如漆、綿甜可口,不知是用什麼釀造成的。”
沒等旁邊的太監回奏,武則天就搶著說:“這是南方的黑糯米釀就,裡面又加一些香料等。”
“你怎麼這麼清楚?”李世民好奇地問。
“臣妾往年常隨先父武士彠走遍巴山蜀水,所以說知道。”武則天說。
“對了,朕依稀記得在你小時候,曾到你家去過,”李世民拍拍腦殼說,“當時是不是你過百日?朕記得你爹武士彠就赴揚州上任。”
“皇上記性真好,是我過百日,我這有個羊脂玉佩,皇上還認得嗎?”武則天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小心地打開它,把玉佩雙手呈到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仔細端詳那塊玉佩,雙手捧住武則天的雙手,興奮地說:“是她,是她,就是她。你當時哇哇大哭,非要這塊玉佩不可,說起來猶如昨天發生的事一樣。”
徐惠站起來說:“皇上是遇見故人了。在媚娘百日時就已定下了娃娃親,今日良辰美景,可速傳司寢司帳,行合卺之禮。”
武則天手捂著嘴,吃吃地笑。李世民索興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抄起筷子挾一塊炒白腰子,塞到武則天的櫻桃小口裡。沉靜內秀的徐惠已悄悄地走了。
膳後,李世民攜武則天乘輦入紫宸殿後的一座寢宮內。此寢宮俗稱為拿頭殿。朱紅鑲金的窗欞,用玉板明花紙糊窗,間綴雙金花,外罩一層黃油絹幕,油浸過的紙、絹本來可以透光。現在是冬天,則用油皮罩在窗外。
殿內遍鋪紅黃色的厚地毯,寢處屏幢帷幄幾重,床上茵褥重疊,上蓋納失失(一種皮褥),納失失上貼以金花,再熏以異香。司寢官早已把李世民的柏木床重新點綴一新,四周用波斯進獻的金玉珠翠點綴。寢宮內炭火熊熊,溫暖如春,胳膊粗的紅蠟燭點了十來個。
酒闌人散,攜手歸房。司寢官催請武則天洗浴,李世民擺擺手不讓。屏風後,寶帳里,酒後的武則天愈加嬌媚橫生。那眼波飄過來時,光彩溢目,照映左右。李世民雙手捧著武則天的臉蛋說:“遠看是仙,近之是妖。”
武則天眼光射住李世民的眼珠,含笑帶嗔地問:“能迷住陛下嗎?”
“能,能。”李世民用力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