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喝點啥,紅茶還是龍井?”許敬宗恭恭敬敬地問。
“先別忙。”楊老太手一揮,招呼自己的跟班,“把馬車上的三個箱子抬進來!”
早有人把三個箱子架到門口,等抬進客廳,許敬宗才搓著手,不好意思地問,“楊老太太,你這箱子裡裝的啥?”
“喏。”楊老太又把那張禮單從袖筒里掏出來,放在桌子上,朝桌子那邊的許敬宗方向推推。許敬宗趕緊雙手接過來,恭恭敬敬地小聲念叨著:
天生旃檀香大士一尊青玉小案一張游
仙枕一具金絲寶帶一圍
羅斛香十包每包十根(爐中焚之,杏聞十里)
嗶嘰緞一百端,火浣絨一百匹
溫涼玉杯一對暖玉黑白棋一副
黃金五斤白銀一千兩
……等念到“黃金白銀”時,唬得許敬宗不敢往下念了,忙離座恭手叩禮說:“下官何德何能,竟讓老太太如此厚愛。”
“唉,許大人。你和宸妃他爹,當年都一起在朝為官,咱也都是相識的,可以說是世家通好。聽當今萬歲說,你住在這,我也沒事就來看你了。怎麼樣?你身體還好吧?你也該有六十多了吧?”“老太太,老姐姐,你可千萬別叫我許大人,叫我敬宗就行了。我身體還好,雖然也六十出頭了,再為朝廷出十年力,還沒問題。”許敬宗拍拍胸脯,自信地說。仿佛楊老太是欽差,是來給他封官的。
“那天在宮中,皇上還誇你呢。說你是忠節之臣,才華之士。當禮部尚書,雖然沒幹幾天,但辦事頭頭是道。尤其是你制定的君臣典禮、男女儀制,又詳細,又貼切。”楊老太太也會編瞎話,拿皇上李治來哄許敬宗。這許敬宗果然信以為真,感動地撩起袖子擦擦眼角。
“想不到聖上還想著老臣。說實話,禮部尚書我乾的正合適,寫寫畫畫的。現在我當衛尉卿,根本是人不盡其才,不是我的老本行,覺得別彆扭扭的。”